思忖间,李氏与薛巧玲亦是陆续到来,请过安后便落座一旁,与老夫人寒暄,倒是薛巧玲,极为贴心的坐在老夫人身侧,讨好味儿十足。
“这林氏今儿个怎么还没到”瞧着高台上置着的沙漏,老夫人不禁眯了眯眼,些许不悦。
薛巧玲却笑意未减,“奶奶莫要怪罪,娘亲她许是路上有事儿耽搁了,巧玲替娘亲给奶奶赔不是了。”说着,薛巧玲便起身来至老夫人跟前跪下,乖乖巧巧地磕了个头。
“好了好了,老身也没说怪罪她,你何必急着给她请罪。”老夫人轻拧着眉,口吻中泛着几分心疼,“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
薛巧玲娇俏一笑,忙起身,重新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林氏姗姗来迟,今日的她打扮得却是比以往尚且美艳几分。
“望老夫人莫要见怪,今儿个早上妾身睡得沉了,老爷竟是嘱咐青萝那丫头莫要扰我,这才险些睡过了时辰。”林氏伏在地上,兢兢战战地禀报着,看似是在解释,可言语之中却暗暗透露着另一讯息。
确切而言,是有意叫许怜霜听见的讯息。
薛海娘低眉轻笑,她又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燃起的烽火狼烟,看来,这府中日后怕是要热闹了。
可惜她得入宫,无法陪着娘亲一同看这一出好戏。
思忖间,薛海娘不忘暗中瞟了一眼身侧的许怜霜,果不其然,那雪莲般纯洁、白纸一般脆弱的人儿,闻此,竟是身子抖得不成样儿。
心下暗暗嗤笑,却又泛着一丝同情。
这府中,不论是林氏、许氏,更甚者是从前的娘亲,对这薄情的男子何尝不是交付了真心?
“罢了罢了,也还未到辰时。”老夫人摆了摆手,疲倦中透着几分无奈,“如今怜霜怀了身子,林氏、李氏。”
说着,又瞅了一眼静坐着许久未曾言语的李氏,“你们两个都是伺候在景铮身边的老人了,可都争气些,为我薛家添个男丁,否则,这薛府基业该由谁来继承?”
“是。”林氏李氏皆是起身,垂首应道。
待老夫人疲了,遣散诸人后,薛海娘便携着明溪、绯月等四名丫头与李氏一同回了芙蓉苑,缠着李氏共用了一顿早膳后方才吩咐明溪送李氏回秋水居。
闲来无事,薛海娘倒是起了练习书法的兴致,当下便吩咐绯月备好笔墨纸砚。
纤纤素手执起一支狼毫笔,铺开雪白无尘的宣纸,一笔一划都极是聚精会神。
片刻,那本是雪白无尘的宣纸上,出现了一个安字。
不多时,却见明溪拿着一份请柬,掀起珍珠帘幕款款而入,冲着书案后执着狼毫笔练着书法的薛海娘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小姐,奴婢来的路上,碰巧撞见送信的小厮,说是梁府给小姐送来的。”
梁府
薛海娘脑海中登时便浮现那柔婉楚楚的女子,一袭白衫,仿若无意间踏足尘世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