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安珀馆的灯光尽数熄灭，仅剩的一束光柱自上而下，梦幻的银纱覆在裙摆上，如同夜空中的群星般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三无少女的身影上，众人似乎觉得这一幕足以媲美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亦或是巫山神女在高唐云散天下的绝唱，绝无半分夸张。

音乐尚未停歇，掌声已然响起，恺撒鼓起掌来。跟着他，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掌声就像是一片暴风雨，虚幻的雨水落在银色的花蕊上，她视若无睹地展现极致的高傲与华丽。

望着裙摆飞扬，路明非感到有些恍惚，似乎曾经的某时某刻在某个地方，也是这样掌声雷动，万众瞩目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转，荡漾开的裙摆宛如孔雀的尾翎。

也许是当初大帝教导他的时候，也许是当初他首次跳完一整曲的时候，路明非默默回忆着。

从礼仪到步伐，从笨拙到无可挑剔，一切都是来自罗塞尔大帝的教导，要是没有大帝的帮助，他或许会和故事里一样窘迫……不，或许他还在教会工作，或许死在某一次非凡导致的意外之中……

终曲结束的前一刻，路明非猛的伸出手，握紧了零纤小的手掌，时间分毫不差地将她拉了回来。

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度的旋转，回到他的身前，面对着他缓缓地蹲下行礼，绽放的礼服裙垂落下贴着腿，仿佛一枚含苞待放的冰山雪莲，清冷高雅。

路明非对她施以标准的宫廷舞礼仪致谢，随后送她走到舞池边原本的位置。

零换回那双黑色的小皮鞋，把银色的高跟鞋放回鞋套里，再放回黑色的手提箱，披上路明非递过来的深红色长风衣，径直从大门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离开安珀馆后，门口的花坛上放着一盒提拉米苏，包装有些简陋，不过很稳当，三无少女默默拎起那盒提拉米苏，走进黑夜之中。

安珀馆大厅内，路明非继续品尝自己的红酒，废柴师兄穿过人群溜回来，他一脸兴奋的邀功道，“师弟，我干的不错吧？”

“你干什么了？”路明非瞥了他一眼。

“灯光啊！我可是厚着脸皮去帮你们调整灯光。”芬格尔搓了搓手，眼睛疯狂眨着，眼神中透着“我懂你想干什么”的意思。

“哦。”路明非明白了灯火熄灭，仅有一束光柱照耀的情况，原来是废柴师兄干的，但顶多算是锦上添花，即便没有灯光加持，他们依旧是最棒的……他轻描淡写道：“不过师兄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你一起跳。”

“嘿，当年入学的时候我可是年级的猫王，师弟你居然瞧不起我！”芬格尔把自己的事迹讲述出来，一副得意洋洋的嘚瑟模样。

“别说猫王了，就算伱是猴王都不行，”路明非无语提醒道，“咱们俩个都是男的，你要是有这特殊需求，我可以帮你向校长申请。”

想到那个画面，废柴师兄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当我没说过……”

阶级最高的S级与阶级最低的F级么……

恺撒站在远处，端着一杯加冰的白兰地，视线停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他不靠谱的新闻部部长正在对自助餐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