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光的夜幕之下。
山顶湖旁边,诺诺坐在岩石上,晃动小腿,眼神迷茫地望着闪烁的银光,声音飘忽地开口:“你觉得,恺撒是什么样的人?”
“认真的?”路明非略显诧异地扭头看向她,见她点头确定后,随口道:“无比骄傲的中二病患者,天生的领袖,与他名字一样,有些独裁倾向。”
他说的是其他人第一次见到恺撒,经历了晚宴上的事情后,大概会留下的印象。
“你觉得那些女孩子,为什么喜欢他?”
“家里有钱,长相也不错,还有责任心,某种程度上算是绝世好男人了。”路明非心想这是什么问题,恺撒变花心了?不像啊……
“是啊,恺撒也挺好的……”诺诺俯下身,伸手捞起一片清泉,看它缓缓从指间缝隙中流下。
“他对我也挺好,只不过让人感觉很奇怪,似乎他花心思为我举办宴会,我就必须得接受他的好意,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怎么会是理所应当呢?人要有拒绝的权利,”路明非耸耸肩,心想自己好像明白了诺诺的想法,“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了。”
诺诺抬头看向路明非,欲言又止,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问题的根本,这才几句话的时间你就明白了?
“归根结底,你会感觉到奇怪以及排斥,完全是因为你其实不喜欢他!”
路明非开口丢出一个炸弹,震得诺诺有些慌了,她感觉自己铸就的保护壳濒临碎裂,她内心深处的弱点快要暴露出来……
“怎么可能,我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伱刚才也说恺撒长相很不错,又有钱,还有责任心,这种绝世好男人,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他!”
诺诺语速极快,就像骗子即将被戳穿谎言时,绞尽脑汁地编造理由修补谎言,试图以大量信息扰乱对方的思绪。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换成其他喜欢恺撒的女孩子,会不会坦然接受这些事情?”路明非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她们当然会欣然接受,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花心思做的,她们不会觉得自己必须接受好意,因为那就是她们一直所期待的事情。”
“……”诺诺沉默了许久,她知道路明非说的没问题,换成其他人的确会不一样。
缓了一会儿,她最后挣扎道:“如果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因为你是被加图索家族选中的新娘。”路明非轻飘飘地开口,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她的防御,她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无力且冰冷的感觉。
“……你是怎么知道的?”诺诺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问道。
“实不相瞒,我会占星术,只要我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路明非摊开手,很不要脸的夸着自己。
“那你知道我喜欢谁么?”诺诺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谁都不喜欢,你是个只爱自己的自私家伙。”路明非淡定回答,心想这個问题太简单了。
听到这话,诺诺张开手臂,向后躺倒在草丛里,完全不在乎她身上的礼服裙会不会被泥土弄脏……秘密都已经被发现了,人也被看穿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整个人都放弃挣扎了。
此时她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就像是之前站了一辈子,而现在……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