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呕心沥血,自杀重生的行为,也只是他为了重置精神状态,方便自己能以更好的精神,投入到“治国游戏”的手段而已。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百多年,直到有一天,不知道谁以死劝谏,让他休息一下,不要这么劳累,搞得他十分感动,于是没忍住对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说了一些心里话。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的很委婉,翻译成大白话就是——
“一点也不辛苦,我又不会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是多注重一下自己的健康吧,老跟着我死命干,不懂享受生活怎么行?
你们可是我重要的左膀右臂啊!如果累垮了叫我如何是好?而且你们不觉得治理国家很有意思吗?怎么会觉得我辛苦呢?”
之后,他还说了一些要注重国民教育之类的话题,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督促臣子要尽快提高百姓文化水平,好让优秀人才源源不断地产出,不让人才断代,这样才方便辅佐他,一起将秦国做大做强。
然后……然后他就被关了起来,每天都被砍头剥皮灌水银,被无数次尝试杀死。
虽然他很快就徒手宰了几千人逃了出来,但那的确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现在回首往昔,当时他的确太不成熟了,完全低估了普通人对长生的渴望,也低估了自己将治国当做“游戏”这件事,对普通人观念的冲击。
理所当然的,后面的历史也根本没记载他。
从那以后,华钧就知道不死者的真实想法,对普通人是致命的毒药。
只有保持普通人对不死者抱有那种“长生不死其实特别痛苦”的固有偏见,才能让他和普通人正常相处下去。
若一旦被人发现,不死者拥有的是无限可能的未来,和无限的期待,那正常人对他的微妙同情,就会发酵为嫉妒和憎恶的毒药,招致无法想象的灾祸。
这一次,风浠无意间带起了这个禁忌话题,幸而他早已熟练应对之道。
华钧深吸一口气,决定和以前一样,利用高超的谈话技巧,巧妙地带过这个敏感话题,稍微伤春悲秋一下。
“其实……”
“别看他这样,其实爽爆了好吗?”苏月寒突然插话道。
空气寂静了几秒,然后华钧紧张地大叫起来:“你说什么啊!我……我也有我的苦恼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月寒被吼得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干嘛突然吼我!不是你自己跟我说的吗?短命种永远不知道长生种的好!”
华钧嘴巴几次开合,都没能发出声音。
他慌乱地尝试重新组织语言,最后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理由:“那时你还小嘛!我看你这么担心我,一天到晚那么伤心,所以才骗你说长生不死很快乐嘛……那都是为了安慰你!”
“骗人!啊——好烦啊!如果我也能不老不死就好了。”苏月寒叹了口气,整个人呈大字扑到了床上。
“幼稚!太幼稚了!你能不能像个大人一样!”
华钧越来越紧张,就在他努力思考如何结束这个话题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打开一看,如蒙大赦般说:“孟兆平来接我们去见红蜈蚣首领了,你俩准备一下。
咳!风浠你也赶紧换上衣服!女孩子一天到晚光着身子怎么行。”
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这个敏感的话题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