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平竭力忍耐着满涨膀胱传来的刺激,岔开自己的注意力。
在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刺激都会让他尿崩,但好在从华钧被那修女叫走之后,巴德尔率领的亲卫队就没再对他们做任何过分的事,只是看管着他们。
就在孟兆平计算着自己还能忍耐多久时,围在周围的亲卫队忽然走动让开了一条路,他迷迷糊糊的头脑瞬间变得清醒,猛地抬头往前看去。
他不是第一次见安南,但说到底他也没有真正清楚地看清过安南的样子,以往的交易全都在光线昏暗的密室中,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对方妖魔面具上那闪烁的深紫光芒,和凶恶的义体轮廓。
但这一次,他在大白天见到对方了。
巴德尔的屁股离开椅子,恭敬地让到一边,嚣张跋扈的亲卫队微微躬身低头,向那个人表示臣服。
红蜈蚣的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传闻中恐怖的赛博疯子,他们的的目光从边角凌厉的义体上扫过,那张浓稠如血的夜叉面罩闪烁着鬼魅的光芒,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披风上。
看到对方的瞬间,孟兆平全身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当他讶异于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时,才发觉不断有热流贴着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汩汩流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尿的。
旁边的阿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种想象的画面,无法克制地涌现在脑海,看到这副严重改造过度的躯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未能窥见的高山,埋在脊背内的金属支撑架的异物感前所未有的清晰。
在这一刻,本来已经完全适应的机体忽然变得陌生起来,阿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個没有双手的人,想要像蜗牛一样把血肉之躯缩进冰冷金属的外壳内。
看到安南的瞬间,阿豹心里机械与人体的界限变得清晰分明,不明来由的挫败感让他想要退缩,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坑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
“巴德尔,这是华钧,认识一下。”恶魔般的声音从铁面罩后传出,但其中有两个字仿佛带有特殊的魔力,将倾轧在红蜈蚣众人头顶的那无形的大山挪开了。
孟兆平睁大双眼,猛地抬头,看到了站在安南身边的人影。
华钧是一直都站在那儿吗?还是说是刚来?
孟兆平根本分不清,他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安南吸引了。
华钧冲孟兆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向巴德尔伸出手:“幸会啊。”
巴德尔愣在原地,大脑在飞速旋转,他在判断华钧在父亲眼中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所谓的‘认识一下’是指今后在生意上多多关照吗?但这家伙要和他握手是什么意思?
思考间,巴德尔已经握住了华钧的手。
“巴德尔,这次的交易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吧,你俩要好好相处。”安南对巴德尔说。
“我懂了老爹。”巴德尔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
孟兆平瞪大双眼,映照在瞳孔的这一幕说不出的魔幻,充满不真实感,但热烘烘的裤裆在提醒他这并非错觉,华钧现在真的在和那个巴德尔握手!
安南说完后便转身离开,柔软的人面披风随着他的步伐摇摆抖动,这魔神般的怪物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红蜈蚣的小队成员盯着华钧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刚刚那个还试图用昆古尼尔狙击枪与巴德尔交换一个通报名字机会的华钧,此刻正一脸从容地与巴德尔谈笑风生。
不,从容的仅仅是华钧,巴德尔甚至有些紧张与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