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旦被教训的时候,就会马上变成与年龄相符的模样。
但仔细想想,渔麦她可能也是这样,顿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土味,让清源晓海忍不住笑出声来。
结果这一笑,让佐藤俊雄的神色惨白的像脸上贴着透明的冰花,沿着肌肤送进体内,满是凉飕飕的感觉。
清源晓海的脸凑近他的耳边,用威胁的语气直白地说:
“小雄,下次再这样,我就带人揍你。”
佐藤俊雄直点头。
“去,给我妹道歉。”
清源晓海的话已落下,他立马站起身,拘谨地走到清源渔麦跟前,九十度鞠躬,诚惶诚恐地说:
“清源同学对不起,其实那个画是我突然发神经画出来的,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真的。”
就在这个瞬间,清源渔麦觉察到了很强烈的违和感,仿佛一场很怪异的超现实现象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的男生恐惧地紧绷着身体,清源渔麦的表情里有些苦涩。
——到头来,还是只有男人才能左右男人,他的道歉并不是给我的。
清源渔麦的思想在此刻敏感的有些多余,宛如融化的滚烫铁水,被冷却凝固成了奇怪的形状。
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清源晓海。
——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变成了给予和接受的立场呢?
“清源同学,请你原谅我。”
佐藤俊雄见她没有反应,急的再一次挺直腰板再次躬身,清源渔麦盯着他那鼻孔的深处,满是漆黑虚无,
——唯有在那鼻子里流出的东西,对我而言才是真切的。
清源渔麦的心情宛如黄昏时风平浪静的濑户内海,平静的海面下方,是不可估摸的深邃。
“没事了。”她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眼神。
佐藤俊雄转过头,投去是否合格的目光:
“清源学长?”
然而清源晓海的脸上并未显露出轻松的神色,他很清楚渔麦现在一定想着什么,可自己总是像在抓田里滑溜溜的鳗鱼一样,刚触碰到就被她溜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清源晓海走到渔麦身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束口花边的刺绣袋,只有掌心大小,
“这个是砚春在手工部做的,虽然做的有些潦草,但是她的第一个,说让我送给你。”
对于冬雪砚春,清源渔麦并没有多少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
她接过那小小的刺绣袋,鼻腔内充盈着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
看样子是个香包,但挂在书包上又太土,看来只能放进书包里。
“那我走了,丽奈,和渔麦好好交朋友喔。”
“嗯,没问题。”
叶松丽奈能感觉心跳在鼓膜的内侧不断高涨,对她来说,今天毫无疑问是无比充实的一天。
如同嘴里噙食着日积月累的结晶果粒,颗颗饱满,真希望今后都是这样。
然而就在叶松丽奈这么想的时候,走廊外又传出一阵女孩惊呼的声音,而清源渔麦已经把桌子搬了回去。
她坐在椅子上,本想把刺绣袋放进书包里,然而一捏却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
清源渔麦解开束口,撑到最大让光线溜进去时,她发现里面赫然有一张万円钞,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
这不是生活费,是零花钱。
“......”
清源渔麦突然猛地倒吸一口气,内心深处的感情就像锐利的光束,不断地在体内四处折射。
她再次把刺绣袋的束口系地死紧死紧,如同想要把那张万円钞给憋死,再用手把刺绣带捏地扁扁的。
哪怕午休即将过去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起,清源渔麦还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嘀咕地念叨着。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