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平素在这宅子里,除了早上,薛虬极少看到薛蟠不醉的样子,当然浪荡公子行无涯,白天薛虬也很少能见到薛蟠。
不过他们堂兄妹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甚至说可以是亲密无间,因此看到薛蟠后,薛虬起身笑道:“大哥今儿回来的好早。”
“哎!牛大傻子府里有事,他去了,场子也就散了。”薛蟠没注意薛虬话里的调侃,醉眼朦胧的回道,说话间仰面八叉的坐在了平椅上。
“你这孩子,天天喝这么多!就不能少喝点!快喝点茶!”
随后薛姨妈训斥着,但最后的语气已经变成了溺爱。当然她对子女的教育也只是溺爱。
薛蟠接过香菱递来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后,说道:“二弟,你最近干啥了?怎么经常见不到你。”
“往日不过游玩而已,最近到有些事想跟伯母与哥哥说一说。”薛虬微笑道。
薛虬本不想把离去这件事与薛蟠说的,但转而一想,离去之时终归要与薛蟠道别,因此觉得不如索性说了。
“哦,什么事?”薛蟠随意的问道,薛姨妈也随意的瞧了薛虬一眼。
“回哥哥的话,小弟想与小妹搬出去去住。”薛虬直接说道。
“啊!”“啊!”
薛姨妈与薛宝琴万万没想到薛虬居然要如此,一是之间都惊讶的抬首看向了薛虬。屋子里香菱、莺儿等丫鬟也都是如此,愕然的看向了薛虬。
而薛蟠一双醉眼狠狠的眨了几下之后,才猛然把身子一抬,大声喝道:“这,这怎么可以!”
其实他现在还没理清楚为什么不可以,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可以。
不过薛宝钗玲珑敏锐,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薛蟠说完之后,她紧接着说道:“二弟,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在这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说出来便是,你这冒然的出去了,不提显得姨丈无好客之道,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娘和哥哥呢,这岂不是坏了咱薛家的名声。”
“是啊!是啊!虬儿,你切莫如此,伯母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咱们自家人你直说就是,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薛姨妈闻言也反应了过来,匆匆附和道。
“二弟,你不能走,有什么事,你说就是。”薛蟠一瞪眼,说道。
“回伯母、哥哥的话,伯母与哥哥、姐姐对我自然是好的,我哪里还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只是我看给小妹退婚以后,小妹心情郁闷,所以才想着到外面住住,免得闷出毛病来……”
“啊!小妹的婚事你给退了?!”不等薛虬说完,薛蟠便双眼一睁,匆匆问道。此时他的眼里已经了无醉意。
怕薛蟠莽撞,薛虬委婉的说道:“是的,大哥,我看那梅家不怎么样,也听人说那梅清浅乃一迂腐书生,为人不行,他家行事如此磨磨蹭蹭,一点儿都不爽快,所以我给退了!”
薛蟠毕竟没脑子,看问题向来肤浅,又向来不喜读书,恨乌及乌,最讨厌酸文假醋的读书人,因此闻言向薛宝琴大声道:“退的好!小妹莫愁,以后哥哥给你找个好的,比那什么梅清浅强百倍!”
薛宝琴一下子羞红了脸。
而薛宝琴这一天低落的心情,薛姨妈与薛宝钗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她俩都知道她母亲卞氏就是这样,在她父亲去后,心情低落,然后得了炎症,而她们听闻此症可能会传给下一代。
因此听了薛虬的话,薛姨妈与薛宝钗都沉默了,但薛宝钗心思也足够细敏,想了想,觉得出去散心也是正常,但又何必搬出去!
于是接话说道:“二弟,你与小妹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