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马谡一边摊开了案桌上的一张地图,道:“自荆州一战,曹魏北退,而先主率丞相入主荆州,得荆南四郡,后借南郡诸地,以成基业。而荆州文臣世家悉数从之,某家马氏,亦在其中。”
“其后,先主挥师向西,取西川而定汉中,遂有如今之炎汉也。”马谡继续说道:“这些,汝自当知晓。”
闻言,王平自是点头同意,对于大汉的曾经的岁月,作为一名汉将,王平还是多多少少都听过的。
“不过。”马谡随即话锋微转,继续道:“所谓凡人之所居,必有亲疏远近也,所谓之乡党便是一类,所谓元从班底又是一类。如今我大汉之朝,虽不分彼此、毁家纾难、倾力向北,但论及功绩成败,其间却也有亲属远近之分也。”
“这?”王平显然对这样的讯息很是有些意外。
但很快,王平也就明白了过来:派系之分,或许王平并不清楚,但亲疏远近之分,王平还是很明白的。就比如眼前的马谡,便是王平最为亲近之人。
随即,王平也是认真地看向了马谡,显然是等着他的后文。
见状,马谡倒也不意外,毕竟日后能做到镇北大将军的人,这点政治敏感还是有的。
随即,马谡便将如今的朝堂情况和盘托出道:“譬如子龙将军,自先主颠沛之时便跟随其后,可谓之元从一系也;又有益州本土之益州一系,再有从刘焉、刘璋父子入益州之东州一系,还有,便是......”
说着,马谡便看向了王平,顺带指了指自己,道:“还有,就是本将,自荆州入川,谓之荆州一系。当然,子均,不出意外的话,也将划归到本将的阵营之中。”
闻言的王平,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得知了朝廷的几个派系,而是马谡最后的一句话:“划归到本将的阵营之中。”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是让王平有了依靠、有了“家”,甚至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当然这也很正常,一个常年遭到打压不得寸进之人,一朝被人纳为心腹,不仅事事与他商议,甚至在昨夜的决战中,将生命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换了谁都感动不已。
而马谡的这一句话,显然就是一剂催化剂,瞬间将王平这些年来的委屈与来到街亭之后的畅快一道宣泄了出来。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也就不奇怪了。
“将军,我们要怎么做?”当即,王平就明白了自己的定位,立刻对马谡问道。
这個“我们”,就用得很妙,马谡很是喜欢!
“作为汉将。”马谡随即也是继续说道:“我们已经顶住了魏军对街亭的进攻,已经为朝廷、为丞相做完了咱们该做的了。”
闻言,王平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却是要给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人争取一些利益了。”马谡随即说道:“当然是在不碍北伐大局的前提下。”
言毕,王平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军报,咱们还是要及时报之丞相。”马谡见状,也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不过,张郃之头盔、印信、以及魏军大纛,却需要飞马送至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