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我甚至都已经习惯被他拒绝了。”胡克撇撇嘴，表示自己拿布列松没有什么办法。

就连精选集都要求着他才肯出版，即便是胡克这样合作了多年的老伙计也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能打动布列松。

艾萨克给胡克倒了杯冷水，他喝了一大口后说道：“谢谢，你肯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否则亨利不会同意你做助手的。”

“我感觉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艾萨克谦虚的回答道。

“哈哈，在摄影上，谁都要向亨利学习。”胡克挥着手道：“不说这个了，亨利这家伙不肯出面，看来这次画廊影展又要给观众留下一个空白的采访环节了。干脆在地上立个雕塑算了，再用一张白纸将脸遮住，反正他从来都是这么干的。”

艾萨克想想那个画面，不由得轻咳一声来掩盖自己的笑意。

随后他下意识道：“为什么不干脆弄个电视机摆在画廊里？”

“电视机？”胡克微微一愣，没明白艾萨克的思路。

艾萨克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建议好像有些超前了，因为“装置艺术”诞生于六十年代，也被称之为“环境艺术”。与同一时期的“波普艺术”、“极少数主义”、“观念艺术”都有所关联。

而现在这个时期，至少在目前，还没有人会把摄影画廊影展与装置艺术结合在一起，所以胡克听不懂艾萨克的想法是非常正常的。

但艾萨克仔细琢磨了片刻后，发现这里面大有所为！

于是他坐在椅子上为胡克编辑仔细讲解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胡克先生……”

“嗯。”胡克见状正襟危坐，也仔细听起了这位助手的想法，毕竟他现在焦头烂额，能解决事情才是正理。

“如果您把布列松先生对于作品的感悟，以及部分采访问题的回答用录像的形式记录下来，然后在画廊内用电视机播放，是否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呢？”

胡克皱起眉头，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随后摇摇头：“虽然这个创意很好，但录像太困难了。而且布列松不愿意上电视，更不愿意让镜头对着自己。”这年头的摄像机都是大部头，可没有家用款式，要等到75年后才有发展苗头。

“好，那我们退而求其次呢？”艾萨克边用手比划边说道。

“什么意思？”胡克听不懂这句谚语。

“就是说，我们不用录像，用录音。”艾萨克顺着脑子里的思路回答道：“把布列松先生的回答录下来，然后在电视机上搭配一些胶片影像，进行播放。”

他的思路其实就是做一个剪辑视频，音频用布列松的回答，画面用相关作品，这样观众也不会觉得突兀。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放在70年代这个背景下，这无疑是一种开创性的思维。

胡克愣了片刻，在脑子里细细幻想了一下，紧接着一拍大腿：“绝妙的创意！”

他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客厅踱步起来：“对啊，如果能让布列松的回答在画廊里播放，那毫无疑问会更有看头一些。”

不过很快他又皱起眉头问向艾萨克：“可要是抢了照片的风头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问题，毕竟这是摄影展，如果让播放录音的装置成为全场焦点，想必布列松肯定不会愿意放置的。

艾萨克也有些纠结，想了一会，脑子里突然灵光闪过，开口道：“那就只播放固定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