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杀节度使,此乃造反,就算梁留守愿意相助,只怕也...无济于事。”
在历史上,大约是三年后,王敬武才驱逐了安师儒,自居节度使之位。
那时候是什么时节?
黄巢已经率军在各地折腾了五年之久,兵力、士气都已经难以压制,攻占洛阳、冲入长安,逼的大唐天子再度逃走。
各地藩镇部将造反此起彼伏,不光是王敬武一人而已。
而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什么好时候。
还不够乱。
王敬武听出梁信在故意挑拨,这才彻底相信,梁信刚才说的话里面至少有大半是真话。
这厮,居然真的想支持自己争平卢军节度使的位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平军才遭过贼兵过境,各处都被劫掠了一遍,人口、兵力都要时间来恢复。
但正如梁信所说,天平军毕竟是个藩镇,再怎么样,也还是能拉出一队兵马。
王敬武在军中也有声望,自己也控制着些兵卒,若是再加上天平军...
他忽然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打消念头,沉声道:
“末将与留守今夜所谈不过是笑谈,末将不敢泄露,但此事毕竟不可。
末将,
乃大唐忠良,不行诡诈之事。”
“好。”
梁信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保证可以让你在一个月内坐上平卢军节度使的位置,只需要你等着,除此之外什么事都不要做。
但是,
你既然这么说,倒是我太过荒唐了。
也罢,也罢。”
梁信转身要走,王敬武忽然抬手抓住他衣角。
“......做什么?”
王敬武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片刻,道:
“您刚才说,我什么都不要做?”
“只是要你说几句话就好,除此之外,带兵、杀人、和其他人火拼,完全不需要你去做,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人滚蛋出局。”
梁信拍拍手,示意那边的侍女走到自己跟前来。
侍女一脸娇羞,梁信拍拍她的屁股,吩咐道:“去倒两杯酒来。”
“遵命。”
侍女娇滴滴一声,听的王敬武也有些发愣。
梁信看向他,笑了笑:
“一个将军,每年俸禄能有多少?军中孝敬能有多少?”
王敬武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
“就这点出息?”梁信摇摇头,王敬武居然也不生气。
走廊里,夜风的声音不息,昨夜一场春雨,余寒还在,此刻侍女走回来,手中盘子上有两杯热好的酒水。
梁信端起一杯,示意王敬武端起另一杯。
“听好了,我要你在回去的路上,告诉安师儒,兖海节度使齐克让在宋威死后,就不停用重利贿赂平卢军士卒,劝诱他们归顺自己。
你还要告诉他,当时齐克让也是故意没有出兵支援,而是看着叛军攻入平陆县,杀了前任节度使宋威。
当然了,你自己可以吧话修改修改。
反正你要暗示他,齐克让很快就会对着他下手。”
王敬武听的目瞪口呆,片刻后,他主动饮下酒水,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但是,齐克让毕竟没有......”
“你只要激起安师儒对他的忌惮就好,接下来的事,由我接手。”
梁信举起酒杯,和王敬武碰了一下,笑道:
“梁信,拜见王节度。”
“末将岂敢,只是,若真的有那一日...末将愿倾平卢军之力,誓死追随梁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