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人多力量大,藿香共采到五十八斤,晒完净重三十斤不到,还差二十斤,王书颜让大家继续挖,只要保持这样的速度,五十斤藿香绝对没问题。
第十天,梁小将前来勘察情况,知道瓶子出现不够一事,神色并不着急,对王书颜懒懒道:“这是你们应该解决的问题,你和我说也没用啊。”
许是有意給人家一个下马威,也或是想报当时的难堪之辱,梁小将的官架端着,一脸置身事外,等人家舔着脸求他。
甲方的虾兵蟹将可能会落井下石王书颜早就有所防备,眸色一凛,和周颂卿对视一眼。
周颂卿也不是省油的灯,拿出契约,不卑不亢的道:“军爷,这字据里有说明,倘若成药因不可控因素出现包材不够,应双方协商出一个结果,否则将以能完成的数量为准。”
也就是说,只要是不可抗力,比如整个通州县出现缺药或者包材瓶子不够,都要双方协调出对策,知情不报或拒不相议,都各自承担损失。
眼下是甲方拒不相议,他自然属于承担结果的一方。
梁小将一怔,猛抽出自己身上的立据,看了三遍,果然是这个意思。
当时觉得没问题的立据,现在看才后知后觉里头互有牵制,果然是好心计。
周颂卿当时不过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却真的派上用场,对上王书颜满眼的崇拜,他只觉腰杆忒硬,他又不是吃素的,想框他还不能够。
梁小将左右思量后,面上的寒意稍敛,冷哼:“说吧,什么打算?”
王书颜給梁小将奉上茶,对付他这种眼皮子浅的人,与其打,不如拜,她语气无比恭顺柔软:“梁爷日理万机最为辛苦,像你这种前程似锦之人,我们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了梁爷的前程。既然‘通州县’的烧窑铺不够,就请梁爷领着我们去别县的烧窑铺采买吧。”
天家有律,各州县之间往来出城须有‘通行符’,这手续办下来就要等三天,军方眼下正在各村县征收军粮,畅通无阻,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的。
梁小将听着对方恭顺奉诚的话,心里舒畅,看着眼前虽然面容有碍却别有一翻风情的女子,与她对峙片刻,挑眉应允:“可以,明日出发。”
去最近的‘松贤县’采买瓶子至少需要三、五日,周颂卿和村长要留村候着随时过来的乡绅不方便出行。
沈确毛遂自荐:“我可以陪颜姐儿去。”
王书颜怔问:“你不用和家里人商量?”
沈确神色有些不自然,摇头:“不用,眼下我兄嫂都在,有人照顾我母亲,我不过是远行一趟。”
周颂卿和李大夫笑得意味深长,没有不赞成的。
因此,周颂卿便让小厮明日驾着新马车与沈确和王书颜前往。
张氏知道她要远行三、五天,慌乱的給她收拾衣物,恨不得把能带的都帮她打包,最后是王书颜按住她:“娘,我不过是出去三、五日,又不是搬家。”
张氏一脸要哭:“你何时离我这么长时间,娘哪晓得要給你准备什么。”
王书颜觉得张氏此时就像只炸毛又软绵绵的熊宝宝,抱着她笑道:“娘,咱们泡个澡吧。”
在外头出行不便,肯定没得洗澡。
自从有了这个浴池,全家都爱上泡澡,二郞三人白天热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凑堆洗个冷水澡,晚上她从李大夫那回来,张氏就会提前备好水,等她回来可以立马泡澡解乏。
王书颜扔了一个舒筋活络的药包,张氏怕凉,等水烧得温温的才叫女儿泡澡。
“我听说,沈秀才也跟你一起去。”张氏光着身子給女儿搓背,温婉的脸上泛红,娇艳欲滴,她搓到一半忍不住问道。
浴室的窗户打开着,偶尔有风送进来。
王书颜光着身子趴在岸檐上享受着搓背的舒爽,舒服得不想动弹一分。
除了红斑胎记,她的皮肤随张氏,白如美玉,滑如凝脂,听到娘亲的话,她闭着眼懒懒道:“对,李大夫和里正阿叔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特地让沈秀才去。”
张氏一听,心思百转,问道:“那,你觉得沈秀才怎么样?”
王书颜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一听到张氏这么小心翼翼的问,笑着反问:“娘,你觉得里正阿叔怎么样?”
张氏嗔怪骂她:“臭丫头,你敢套你娘的话。”眉眼隐隐有羞涩,更美不胜收。
王书颜笑嘻嘻的帮她搓背,循循善诱道:“我们母女俩这叫谈心,快说说,你觉得里正阿叔怎么样。”
张氏不上勾:“人家都可以做里正了,自然是人品端正。”
王书颜不怕死的问:“那他做你的新夫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