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感觉这次不是什么小事，怕纪盛太焦虑，于是说起了纪康的事：

“你爹那寡淡的性子能有什么人情世故，平时都是个闷葫芦，倒是说上一个九蛇帮分舵舵主对他有些赏识，看上了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

你爹他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看重信义诺言，所以被那个舵主收为亲信。

只可惜……”

纪盛倒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父亲纪康的事，耐心等着下文。

“只可惜那个舵主死于帮派斗争，你爹也就一落千丈。”

江春雁叹息了一声，她虽然只是普通妇人，但也能感受到自家男人身上的愁绪。

纪盛想象了一下自己爹的性格。

确实很有可能。

只是墙倒众人推，纪康现在还能混口饭吃已经不容易。

之后江春雁说了很多。

其中大多都是纪康的事，其中夹杂纪盛小时候，不过更多是说一些纪康可以作为参考榜样的事件。

纪盛耐心听着自己母亲讲述，听闻着他们前半辈子的酸甜苦辣。

前世也是这样。

他逐渐发现父母不只是父母，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

天色渐晚。

直至夜幕降临。

老旧的木桌上放着微凉的饭菜，油灯闪着昏黄的火苗，倒影出三副碗筷和坐着的两人，外面一片漆黑，不见月光。

“不等爹了，咱们先吃吧。”

纪盛感受到气氛的压抑，随着时间推移，某种不安感再餐桌间酝酿。

平日里这个点纪康应该回家了。

现在……

他动筷将肉片夹进江春雁的碗里，自己也夹了一片拌饭吃下。

“嗯，小盛你多吃些……”

江春雁挤出笑容，小口小口地吃着。

一时间只有碗筷碰撞声。

纪盛心里叹了口气，尝试勾起话题：“娘，听说最近东坊那里的绸缎降价了，咱要不添置点新衣服，你身上这套都是两三年前的了。”

“好，那娘明天去看看。”江春雁回应着，但明显能听出其中的漫不经心。

纪盛放下碗筷，又说了点从酒楼客栈听取的八卦，只是母亲江春雁眼神一直盯着门外。

“小盛，你给娘说，你爹究竟出什么事了。”

最后江春雁看向了纪盛，眼中浮现浓郁的慌乱与不知所措。

纪盛张了张口，想说没事。

可是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有些烦躁，起身走到院中，展开拳架，一次又一次打起了崩山拳。

心中的躁动随劲力打出，然后消融于夜色。

衣摆的挥动声在小院响起。

江春雁就这样看着，随后将不知何时散落的发丝顺回耳后，起身想收拾碗筷。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有声音响起。

“我还没吃晚饭，春雁你先莫收。”

江春雁收拾的动作，乃至纪盛打拳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两人齐齐看向了倚在院门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