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细又简直就像是一只还没睁眼的奶猫子,咏稚笑了一下,用三指点了点她的腕子,这才将她的手送了进去。
又在炉火边儿坐了一会儿,霍大娘怕吵着两个姑娘睡觉也没有再去织布,倒是坐在了咏稚和庄稼汉中间,扯些家长里短聊天。一会儿问问咏稚他同默槿有没有孩子,一会儿又问他们家几口人、住在哪儿之类的。
照旧,关于默槿的话题咏稚都一并没有回答,只是绕着问题又扯到了别的地方去。
大约到了戌时过半,咏稚也觉得脑袋沉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渐渐全身都没了力气。他招呼了一声后,也进了里屋挨着默槿躺下,原本还想留着一两分的清明,却不想脑袋刚挨了枕头,竟然如同昏迷一般,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自然是另一片光景。
咏稚感觉到自己是坐在一个颠簸的马车内,而更为可怕的是他的手脚都被人反绑了起来,连头上都罩了个什么东西,导致他看也看不见,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收到影响。
张口想喊,才注意到一条粗麻绳从口中勒过,估计时间不短,因为他的下颚都有些发麻。借着胳膊的力量向旁边摸索了几下,立刻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应当是个人,但并不是默槿。
咏稚的眼珠子转了半圈,计上心不再说什么,反倒是反手摸到了背后的木头梁子,想来他是被装在运送什么东西的牛车里了,因为空气中还传来了些牛粪的味道。
唇边的笑意渐深,先前河厥镇咏稚本就心头憋屈,但估计着默槿他才未做什么令她不悦的事情,如今有人提着自己都能脑袋往上送,他自然乐得收下。
借着风,咏稚听到了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人便是那个庄稼汉,另一人声音更年轻些,口中也是骂骂咧咧地,大约是说现在这活计越来越不好做了,难得有个水灵的小娘子,估摸着是熬不过几天。
听闻他提到默槿,咏稚这才紧张起来,闭上眼后他令自己的五感挣脱束缚,四处打量着,这才发现默槿还没从的药劲中醒来,被一匹牛托着,同样也是手脚被束缚住了。
“你说,带俩女的就成了,为什么还非要把那个细皮嫩肉的男人也带上?难道大王也好这口儿?”
庄稼汉向后头看了看,确认笼子里的咏稚和林秋巧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又看了看默槿,竟然还低声叹了口气。
“滚一边儿去,”另一个青年男子笑骂了一声,“回头这话被大王听到了,看他不扒你一层皮!”
说完,砸吧了两口烟,一阵吞云吐雾后,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庄稼汉的耳朵边儿:“最近这也是个怪事儿,突然弟兄们开始无缘无故地走丢,大王说是被山神给抓去了,需要这些个细皮嫩肉的后生仔祭祀山神,它才不会继续吃咱们的弟兄。”
“啊?”庄稼汉显然被这个说法吓坏了,大喝一声,差点儿掉下牛车去,逗得另外一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