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查站在路易十六所部的临时营地之内，目光慎重的扫视着一切。

很快，他就发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些原本隶属于国民自卫军，后来叛变革命投靠到路易十六这边的人，在营地中没有任何闲聊的迹象。

所有人都沉默寡言，如非必要绝不多开口说一句话，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如果没有事情可做，他们就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到需要的位置站岗执勤，只有感到疲惫的时候才会在原地坐下休息。

即便是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彻底放松，目光不断逡巡着，仿佛随时准备拿起武器战斗一般。

从军多年的波尔查知道，这支军队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国民自卫军，更准确的说，他们不像是一支人类组成的军队，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亡灵兵团。

没人做着打发时间无意义的事情，仿佛每一名士兵都是上紧的发条一般，为整支军队无条件服务！

如果国民自卫军的官兵都有这个素质，当初就不是击退奥地利干涉军，而是直接平推到维也纳了！

不过此时波尔查看着这一幕，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冰冷。

他总觉得，这些士兵的脑子出了问题。

毕竟，一个人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持神经紧绷，他们至少应该随口聊几句吧……

“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告奋勇来充当使者了……”

波尔查苦笑着自嘲道。

他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主动承担前来谈判的使命，毕竟他带来的消息很容易激怒路易十六。

天知道路易十六会不会一怒之下处决使者……

不过正因为危险，波尔查主动站出来才显得难能可贵，如果他真的顺利完成任务，战败的责任或许就能抵消掉。

运气好，甚至连准将军衔都不会被撸掉。

而雅各宾之所以选择波尔查，则是因为波尔查的临时国民自卫军总司令的职务还没有被解除，身份地位都给了路易十六足够高的谈判规格。

“你，跟我来。”

一名士兵十分突兀的跑到波尔查身前，以波尔查已经看得有些麻木的扑克脸对他喊了一句，随后也不管波尔查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在前面领路。

波尔查只好连忙跟上。

他早就发现，这些人只有他主动问话的时候才会回应，从不会主动找自己攀谈，除非接到了什么命令……

一路穿行在临时营地中，波尔查路过了一群面色惊恐蹲坐在地上的战俘。

不知为什么，波尔查看到这些原本是自己手下的战俘，感觉整个营地里只有他们身上有活人的气息。

其他人更像是冷硬的战争机器人一般。

很快，波尔查来到路易十六身前。

波尔查看到路易十六如同常人一般的神色后，心里莫名的长舒一口气。

至少，路易十六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啥区别。

他是真的害怕连路易十六都变成了那些士兵一样的存在，这简直就像是幽灵入侵人间一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