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那是镇邪司!”
她们这才注意到头戴翼善冠,身穿湛青色鱼纹服的曹尘,不由缩脑袋。这位镇邪司的样貌同样拔尖,却带煞气。
在京城,没人愿意惹镇邪司。
“阿兄,转过前面的街角,就到开明坊了。我与阿娘说的做不得真。这京城虽然有律法,但也有世家贵族。”
曹淳忧虑道,“这律法也有官法和民法区别,没有明示在外,却是亘古不变的潜规则。我们在李府说不赢理。”
曹尘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说不赢理,而是“理”字在权贵面前不适用。
拆开“理”,前面就是个“王”。
“待会儿你别说话,就留在门外守着,我以镇邪司的名义进去探下虚实。这腰牌……在关键时还有点用。”
曹尘嘱咐道。
“我明白,大郎,如果你一个时辰还不出来,我就去京兆尹报官。若是京兆尹不受理,我就去御史台、大理寺。”
曹淳咬着牙说道,“若是还不行,我就去冲撞圣驾,以死告御状!”
他年轻气盛,决心不让曹悬梁和曹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里面。
曹尘头没有回,但是平静地说道:“不用。若是我们死了,就死了。你得活着,曹淳,照顾好阿娘和小妹。”
曹淳心里一颤,没有回话。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谁说咱们要死,死的就不能是他们?”
曹尘转而笑道。
曹淳精神一振,茫然无措,强装镇静的心,也一下子变得平稳有力。苏氏以他为主心骨,他却以曹尘为主心骨。
“阿兄,我在门外等你。”
他点头回道。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开明坊的地盘,一眼就望见飞檐翘角、红墙碧瓦,坐落在街市中央的李府。他们上前叩门。
“谁啊?”
里面有仆役不耐烦地问。
朱门打开一条缝隙。
曹尘伸手掰住,从缝隙里亮上一个腰牌:“镇邪司办案,开门!”
仆役吓了一跳:“镇……镇邪司?”
他慌忙瞧向那令牌,只觉得不似作伪,再看来人,身穿鱼纹服,头戴翼善帽,当即腿脚一软:“大人,请稍等。”
他急切地向内传话。
消息立即一层层递进深宅大院。
未几,成福带着人出现,开门问道:“敢问大人为何而来?我李府向来奉公守法,我家阿郎更是当朝礼部薛侍郎的舅弟,就算是镇邪司,也得讲理。”
他一上来就是搬出背景、靠山。
“当朝礼部侍郎,薛兆丰?”
曹尘眼眸一动,没想到又撞在熟人手里了,“不对,如果是薛兆丰的人,他们会不会就是在拿阿爹诱我上钩?”
“裴十三重伤未醒,现在东西在我身上。他们……也许知道;不,就算不知道,也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曹尘瞬间有了紧迫感,嘴里仍然不紧不慢地冷酷说道:“你的理与我说没用,我接到线报,说贵府出了妖邪。”
他向上一举腰牌,喝道,“现着令所有人配合调查!若有违抗、拖延、阻挠办案者,一律按妖邪论处,斩!”
成福瞬间僵在原地。
镇邪司监察天下,他可不敢得罪。
曹尘也终于体会到了践踏“理”字的快感,他人践得,我也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