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周盖这憨傻大个有着自己的心思。
亦或者周盖与陈旭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你们家现在帮人打棺材,糊纸人什么的,一年大概有多少收入?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媒氏,需要了解一下你家大致的收入情况,以便参谋参谋,好寻个门当户对的小娘子。”李未转移话题,正式切入主题。
一说到收入。
老妪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唉,就我家的情况刚才喜人儿你也瞧见了。我儿靠着他爹传给他的手艺倒也能挣几个铜板,但也仅能免强糊口,也怪我这老婆子误了他的终身大事。”
哭穷。
这是常见的情况。
老妪的话意指希望李未给他儿子说媒,最好说一个不要聘礼的小娘子。
李未淡淡的笑了笑,起了身。
伸手拍了拍厚重的棺材板。
“这口棺材打制需要多长时间?”李未开始旁敲侧击。
老妪回头看向自己儿子。
周盖憨憨的回道:“半个月。”
“以你这般好的手艺,用时半个月打制一口棺材,如一年忙下来,一年少不得挣上十几二十贯吧。就算清闲一些,一年十贯钱还是有的吧。”李未脑中计算着周家一处的收入情况说道。
老妪惊呀的看着李未,“喜人儿也懂杠房?”
“略知一二。就你儿子打制的这口棺材,还未上桐油,价格应该在两贯钱左右,如果上了桐油,就得三贯钱了。除去木材桐油的购入钱,一口棺材至少能挣一半,我说的没错吧。”李未微微笑道。
老妪脸上挂起了尴尬,但还是强行说道:“喜人儿你还真懂杠房的事情啊。我家盖儿虽有这门手艺,但挣的也是辛苦钱。而且我这身老骨头还每每要喝汤药,挣的一点铜板,都送到药铺去了。”
李未又微微笑了笑,出了正堂,指了指外面的两个纸人。
“纸人是老人家你糊的吧。”
老妪愣愣的点头。
李未走近两个纸人,仔细瞧了瞧,“手艺也还行,用料也不差,一具纸人也能卖个三十文钱。刚才看老人家你腿脚虽不便,但这手...还利索,一天应该也能糊上一具纸人。”
老妪的脸又尴尬了。
李未不再说周家的收入情况,而是走近周盖。
“你对你未来的妻子有什么想法?说说你具体的要求。”
周盖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后脑勺,一脸红色,如猪肝一般,“我...我...我没什么要求,就是...就是只要能过日子就行。”
“能生养,屁股要大。”老妪抢话道。
李未哈哈笑了。
每每替普通人家说媒,所提的要求或者希望,这两条必占。
老一辈人的观念基本都如此。
笑过后,李未看了看周盖母子二人一眼,抱了抱拳,“行,我知道了,你们就在家等着消息吧。”
“喜人儿,你可得好好挑一挑,可别给我家盖儿挑个尖嘴利牙手脚又懒的媳妇啊。”李未转身之际,老妪在后面喊道。
李未摆了摆手。
出得周家,依然是那条空无一人的小巷。
又是一阵风吹过,李未紧了紧衣领。
地面上一串来时的脚印清晰无比。
李未嘴角咪了咪,明白周家是做杠房用品的,肯定少有人上门,就连这条深巷子也少有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