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戌时中。
李崇义醒转过来,抬手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咂吧嘴,口喝无比。
“来人。”
半天,也未等到下人出现。
李崇义有些火大了,声音有些大的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李未提着油灯进了房。
“李御史,你醒了。”
李崇义见来人是李未后,又在油灯的照亮下,发现自己所在之地并不是自己家,一阵迷糊之下,才明白了过来,“哎呀!你看我,我还以为我在自己家中呢,李未你莫怪啊。”
李未把油灯放下,打了一瓢水过来,递向李崇义。
“无妨的。李御史你醉了酒刚醒,肯定头疼又口喝,喝点凉水,解解渴。”
李崇义喝了水,口也不渴了,头也不那么疼了。
或许是在大冷天里喝的凉水,让他清醒了过来,更是凉水压制了酒后头疼。
出了屋,李崇义见天色很晚了,一阵轻叹道:“喝酒误事,这下好了,连家都没法回了。李未,今日可得麻烦你了。”
“无妨的。李御史还没晚饭,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食。”李未提着油灯,引着李崇义去了堂屋。
将将吃了点饭食的李崇义,很是不好意思的坐在火盆前,“李未,多有打扰啊,还请你莫怪。你放心,我在你家吃住的钱,明日一并结算。”
“些许饭菜而已,李御史你客气了。”李未本就没打算收钱。
虽说李崇义的到来是个意外,但李未还想着能跟这样有背景的人套上些许交情,对自己以后定然有所帮助的。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自己要是有事求到他李崇义,他要是不帮忙,那可就真白瞎了今日这顿酒和饭菜了。
煮了茶,二人对坐着。
李崇义借着油灯仔细打量起李未来。
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如此稳重,崔安何以要革了他的职?
据郭正所言,李未在媒事之上是一把好手,而且郭正也说他女儿的媒事经李未之手,就差成了,他崔安为何在如此紧迫之时,要把他开革了?
李崇义心中对李未好奇无比。
一壶茶喝罢,李未重新煮了一壶,李崇义这才开了口,“李未,崔郎中为什么要把你开革出媒曹?依我从他人嘴中所了解,你在媒事之上乃是一把好手,依理,他崔郎中本不该这么决断了事,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即然已经被开革出了媒曹,此事就不提了。倒是李御史你今日突然来到小民家中,小民实在是好奇。毕竟,小民已经不是媒氏了,如李御史是来询问媒事的,那小民还真没有资格说了。”李未不便提被开革之事。
李崇义轻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人传闻郭正爱女郭玲被崔安所逼,致其到崔安府上上吊一事被闹到了朝堂,陛下责令我督办郭玲的媒事。为此,我从郭正嘴中打听到郭玲的媒事之前乃是你所负责的。所以,今日唐突上门,还喝了你的酒,醉到现在。”
李未惊呀,又惊喜。
我与陈旭所设计的这个环节,本是想把崔安逼到墙角,却没想到这事闹到了朝堂。
甚至还多了一个督办郭玲媒事的李御史。
皇帝下令李崇义督办郭玲的媒事,虽然督办不是主办,但却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督察办理。
要是他崔安不依法办事,行乱法之举,眼前的这位李御史可以直奏皇帝,他崔安可就要坐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