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棘阳城灯火通明。
“此战能大获全胜生擒甄阜狗贼,仲凌居功至伟啊!”刘縯捧着酒盅来到耿舒面前,郑重其事的敬了杯酒:“縯得仲凌真乃如鱼得水也!仲凌,日后咱们可就是自家兄弟了!”
“主公过誉了。”耿舒脸色酡红,被众将领轮番灌酒,他属实有些吃不消:“书信备好了吗?今夜便可散发出去,我料想梁丘赐必会妥协。”
书信的内容非常简单:‘欲赎甄阜狗命,备军马五百、粮三千石,敢以次充好,即割甄阜躯体相赠。’
“已然备好了。”刘縯下令道:“傅俊,你即刻将书信散发至梁丘赐军中。”
“诺。”
“哈哈哈哈!今日一战当真痛快,痛快啊!”王霸踉跄起身,手脚并用描绘着战斗时的情景:“老子一斧劈了曲军候,附近的新军全都看傻了,求饶的求饶,逃跑的逃跑,老子只用三百人就击溃他千余人马,千余啊!”
耿舒恭维道:“早闻王霸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刘縯手下做军师,当然要和舂陵军的将领们打好关系。
刘縯又捧着酒盅来到耿弇面前:“将军单枪匹马硬闯敌营,入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真无双虎将也!”
“雕虫小技而已,不足道哉。”
侍女在刘伯姬耳畔低语道:“就是他杀穿了甄阜的亲兵,在阵中生擒了甄阜。”
刘伯姬眸中异彩连连,只见耿弇身高八尺面白无须,侧脸锋利如刀,身着银白兽头锁子铠,脚踏白磷追云靴,一杆银白长枪斜在身后,英武不凡。
长枪是陈留孙庆之的。
刘縯惜才如命,起了招揽耿弇的心思,正思忖该送些什么厚礼时,却见耿舒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这刘弇是我的马夫,也是汉皇后裔,嗝…至今未婚。”
耿弇微微皱眉。
臭小子,我分明是你兄长,你竟对外宣称我是你的马夫!
偏偏不敢拆穿。
刘縯可是知道耿弇真实身份的,听到‘至今未婚’四个字,立刻眼冒精光,狠狠一拍额头。
糊涂啊!
倘若能与耿弇结为姻亲,那耿舒可就真成自家人了,日后说不定还能得到上谷郡守的支持!
当即上下打量耿弇,越看越满意。
耿弇下意识后退一步…这刘縯看他的眼神,怎么色眯眯的?
刘縯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伯姬,你且过来。”
刘伯姬哪里看不出叔父的意思,贝齿轻咬着嘴唇,瞬间红了耳根,虽有些扭捏,却还是莲步轻移走到刘縯身边。
“呵呵呵呵…这是我的小妹刘伯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敬重驰骋沙场的英雄。”刘縯握着耿弇的手腕道:“你们二人可以多接触接触,说不得能成就一双大好姻缘。”
耿弇低头不语。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如此草率?
再者说,刘縯虽自称汉皇后裔,实际却是个反贼,反观他们耿氏家族,货真价实的上谷世家,家主耿况还担任了上谷太守,门不当户不对。
他耿弇就是终身不娶,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娶这样一个出身寒门的女子!
刘伯姬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耿弇,心中小鹿乱撞,怯生生屈膝行礼道:“奴家…见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