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指,不知其意。
稍有不慎,哪怕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知要大锅将至。
邤傲天一眼扫过刘管家,冷言道:“刘管家,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会惹上杀身之祸,你要知道叶千城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江南第一首富,纵观万花镇乃至整个苏州,叶千城城德高望重,不知修了多少座桥和路。再者就是这苏州城中,有多少难民的房子不是叶千城修的?用叶千城来威胁叶书音,你怕是要引起民愤吧?”
刘管家心里有些哆嗦,却不曾想过这些,忙道:“是……少爷说的在理,小的愚钝。”他疑神片刻之后,又附和着问道:“少爷,叶书音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不可能,昨夜凌晨就已经把所有的渡口和出口封住了,恐怕她连万花镇都出不去,况且她还带着那个沈婆子,想出城,没那么容易。”邤傲天心中生恨,依然余火为散。
刘管家片刻没有作声,邤傲天又问道:“上次我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可有找到什么证据?”
刘管家道:“少爷,那赵家和李家的把柄已经找到了,只是那孙家的办得有些棘手了。”
“孙景峰这只老狐狸,还真是心机难测啊,竟敢跟我作对,回头再削削他。”邤傲天语气加重,再三叮嘱道:“你派人去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孙景峰的把柄,再者就是先把赵家和李家控制好,别让他们察觉到什么端倪。”
苏家、李家和赵家,本是苏州各地的富商,原来一直都和叶千城合作,可是这一次他们三家联同邤傲天一起扳倒了叶千城,欲图瓜分叶家所有的财产。
谁知道邤傲天野心勃勃,吃掉叶家之后,又要抓住其他三家的把柄,图谋全部吞掉,他想一家独大,雄踞江南。
“王管家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叶书音的消息?”邤傲天问道。
刘管家心里也没底儿,虽说只是猜测,他也随和地回答道:“王管家从昨天夜里就派人到南渡口去守着,一宿也没有回来,北渡口一直都有我们的人在,只是南渡口是那些贱民的生活之地,估摸着叶书音应该会从南渡口走水路离开苏州。”
邤傲天略略正色,这时却又表现得冷静起来,低声呢喃:“南渡口……苏州?”,他脸色一惊,斩钉截铁地说道:“广州,一定是广州,叶书音从南渡口离去,她一定会到广州。”
“广州?”,刘管家疑似不解,又疑惑地说道:“不过……不过我倒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邤傲天不觉异讶地问道:“蹊跷?管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刘管家点头,却有些不自信地说道:“按理说,叶书音的行动没有那么快,我怎么觉得叶书音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逃婚的,这当中一定还有人从中作祟。”
听着刘管家一语言中,邤傲天忽然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紧闭双眼,咬牙切齿,猛然一拍方桌,怒道:“余邵晖,原来是你——”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邤傲天面颊深沉,深吸一气,大声吩咐道:“刘管家,这事儿一定与余邵晖脱不了干系,你去给我招呼一下他的妻子,请她到我府上喝喝茶,我就不信余邵晖不会自投罗网。既然他那么不懂得照顾妻子,那让我来替他照顾。”
刘管家正要回话,他一眼扫过,却看见红蕊慌忙地跑了进来,只见她娇身孱孱,气喘吁吁,进来便急促地说道:“少爷……少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少爷不还在这好好的吗?哪里不好了?你这小丫头,竟是乱说话。”刘管家横眉怒道。
“不是少爷,是少奶奶不好了。”
“哪个少奶奶?”邤傲天有意无意地问道,却有些毫不在乎。
“当然是三少奶奶了。”还没等红蕊回答,却见邤傲天的正室柳氏翩迁而来。
刘管家和红蕊见此柳氏,便一同施礼道:“大少奶奶。”
邤傲却只是眉眼一瞥,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显得毫不自然。
柳氏不觉苦笑,故作娇声,道:“哎哟!邤大少爷瞧上了那叶家姑娘,这么快就冷落了我们三姐妹咯?”
邤傲天看到柳氏时,他有些愁眉不展,却也温和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嘛,这些家务事你就别操劳了。”
随后他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柳氏,安慰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谁不是我的小心肝呀,我怎么可能冷落你们三姐妹嘛?”
柳氏冷冷一笑,暗自生怒,使了个眼神给邤傲天,哼道:“若不是当年我爹在你落魄得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收留了你,你邤傲天还能有今日?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不懂得知足常乐,反倒要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