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镇以南渡口最为冷落,直至叶千城出钱修桥铺路,又制造渔船之后,那儿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可在渡口处安居乐业的平民却很少,他们大多选择在离渡口几里的地方安宅,或者是以船上居住,这也避免了那些势力派的骚扰。
镇南渡口便只有张岳一户独居林中,住处偏僻寂静,房屋简陋,阴暗潮湿,瓦片和窗纸都已陈旧不堪,但也勉强修起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平日里张岳在镇上靠做些零工杂活为生,偶尔也会做些买卖,家中只有一个十几岁妹妹彼此相依为命。
叶书音夜里雪中疾行,许是她伤心过度,昨晚在离开杏花村的不远处,她便已经昏了过去。
一夜风寒,叶书音的身体俨然虚脱不适,当她微微挣开那干涩的双眼时,却引起了阵阵的疼痛。
那微弱的咳嗽声显得娇弱不堪,此刻她更憔悴了些,连喘气也丝毫没有力气,只弱弱地吱唔一声:“这……这是哪儿?”
尽管声音微弱,却也被倚靠在她床前的姨娘听见了。
沈姨娘昨晚一宿没睡,默默忍受着病痛照顾着书音,此时她看着书音醒了过来,一股热泪缓缓落下,滴在了书音的额头上。
沈姨娘没有发出哭声,她轻轻地擦拭了眼泪,又柔柔地摸着书音的手,安慰着说道:“音儿,这是啊岳家,昨晚你晕倒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是啊岳收留了我们。”
“俊熙呢?他……他有没有来?姨娘……俊熙呢?”书音苦苦地问道,眼眸里满是思念,脑海里想的都是苏俊熙。
沈姨娘摸了摸她的额头,深沉地望着书音,叹气着说道:“孩子,你还想着他呢?他呀,不会来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三妹……”,听到屋子里说话的声音,余邵晖与喊了一声了一声之后,便匆忙地跑了进来。
邵晖望着一身缟素的书音,她头发凌乱不堪,已然遮住了她憔悴悲伤的脸庞,他才柔声慰道:“三妹,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书音见了邵晖,可心中的思念涌上心头,她急促地问道:“二哥……俊熙他没有来吗?”
邵晖脸色悲沉,郁然说道:“三妹,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来了,昨晚他就没来,现在又怎能找到我们呢?”
此言难尽,书音只是深深落泪。
声声哀痛中亦然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无限凄婉。
叶书音倚在邵晖怀中,却又身怀缟素,蓦然瞧上一眼,亦不觉叹然,如此女子,悲泣声中让人怜惜不已。
邵晖用手轻轻地抹掉了书音眼夹的泪花,柔柔地安慰道:“三妹,你放心,二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二哥永远也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她紧紧地靠着邵晖,可是不管怎么靠着都没有丝毫的温暖,似乎那阴冷的寒气刺入心骨。
书音只是想着平日里她爹爹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就连出门都让几个丫头跟着,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得如此处境。
原以为他爹爹对苏俊熙恩重如山,大恩于他,且自己又如此倾心,他就会对自己百依百顺,那可是苏州多少富家子弟梦寐以求的心上人。
谁也想不到在叶家危难之际,苏俊熙连人影也没见着,更是负了书音的一番好意。
她却不曾知道,苏俊熙两年前便已心有所属,心中却不敢高攀了叶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