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站在阁楼,隔着透明的白色薄纱,看着远处在李义山的引领下,前往听潮亭的薛景,双手死死握拳。
每一次想到薛景的名字,想到薛景对他一次次的拒绝和疏远,他便有种北凉不受控制的感觉。
恨不得薛景马暴毙。
“爹,你打算在听潮亭动手?”
此时,原本“身体不适”的徐芷虎沿着楼梯缓缓走了来。
看了看远处的薛景,开口问道。
徐晓听到徐芷虎的声音,松开双拳,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因为徐芷虎先前借口不见薛景有什么不满。
反而觉得对于薛景这种脑后反骨之人,做做样子即可。
至于在听潮亭动手,徐晓可没这个想法,毕竟听潮亭汇聚天下各种高深武学宝典,若是不能一击击杀,万一毁了听潮亭,就是杀一百个薛景都配不听潮亭在他眼中的价值。
他摇了摇头道:
“不,若是传出去,怕是引起外人胡乱猜测,不过你不用担心,爹会很快取他性命!”
徐芷虎嗯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让人将褚路山抬到西苑客房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徐晓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褚路山在呢。
于是他转身向楼下走去:
“去看看吧。”
……
西苑客房,徐晓轻轻推开房门。
此时褚路山正在客房床躺着,听到声音,他竖起耳朵去分辨,想知道来的人是谁。
此时他身在北凉王府,经过了最开始的围观,此时终于定下心来了。
在他想来,最坏也不过是被人当废物养着了。
没有双臂,不能再伸手做事。
没有双腿,也不能自如行动。
没有舌头,不能再随意说话。
没有眼睛,无法再观看世界。
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等死。
他原本想着,若是自己死在路也好,却没想到,薛景全程安排军医维持他的生命。
最后竟然安安稳稳到了清凉山。
他想死,这样太难受了。
可与之相比,更难受的,恐怕就是他被薛景折辱、被陈之豹折磨,以及先前当着那么多人被围观,被误会。
听着薛景在众人面前,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那种痛苦,就像是明明仇人在自己面前,明明自己有足够的援手可以帮他,但偏偏没有人听他的,被薛景指鹿为马。
与那些相比,现在能安静地躺在北凉王府,倒也算是一种幸福安心了。
唯一不甘的是,他还没有亲耳听到薛景的所作所为暴露,并且被处死的消息。
徐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作为常年舔狗的褚路山,自然分辨得出自己主人的脚步声。
他顿时脸露出笑容,而后便换成了着急的表情,张着嘴吧啊啊直叫。
他想要求救,想要表忠心,想要指认薛景,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徒然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哇哇声。
房间里,徐晓站在褚路山的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放在褚路山的身,抚摸着眼前的肉球。
感受着徐晓的气息和手掌,褚路山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觉得,这是义父对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