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洛书顿时愣住了。
他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竟然还有人要收他为徒?
与洛书同样不解的有一大票人,特别是对于洛书有了解的人,大多以为桑红衣是疯了。
特别是穆千雪和那个男子,觉得这个女人大概就是个傻子。
没错,一年前的洛书的确是天才,虽然天赋比不上苏少主,可是以洛家这样的家族,用尽全族之力来培养的岂能是庸人?
可是,自从洛书被人废了经脉气海,洛家倾尽全族之力,到处寻找药师丹师,甚至就连神兵城也出手了,依旧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曾经洛家的天才,自此沉沦,沦为废人,这似乎是已经命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对于洛书而言,自然有人觉得他可惜了,可是,可惜归可惜,毕竟没有人愿意再费心思在一个废人的身上,就是洛家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废物,现在竟然还有人愿意收他为徒?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但却有人不这么想。
首先便是越人歌。
在桑红衣说出‘你可愿拜我为师’这句话时,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太清楚桑红衣为这么说的原因了。
七年前,在双玄宗,桑红衣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手,她说:“你可愿拜我为师?”
就是这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废物,被人断定不适合修炼。纵然他并非没有天赋,可越人一族的血脉与众不同,没有对应的功法根本无法修炼。
但就是这个人,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绝望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他容身之处,给了他修炼的功法,给了他一个新的未来。
现在的洛书,与七年前的自己何其的相似?都是身处绝望无助的深渊,看不清未来路途的可怜之人。
并且,越人歌是知道万物之书的存在的,自然也知道,能够让师父再次动了收徒的念头,那自然是因为万物之书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否则,师父不会七年都没有再收过任何一个弟子,却在今天,为一个第一次见的人破了例。
于是,越人歌再看向洛书的神色便不再那样淡漠了。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个洛书,以后就是他的二师弟了。
桑红衣确实不是同情心泛滥亦或是心血来潮。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趟神兵城之行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在洛书进入饕餮食府的那一瞬间,万物之书突然有了很强烈的反应,在桑红衣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页已经被彻底翻开。
一开始桑红衣是懵的,这实在是太过意外了,意外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才好。
自从越人歌之后,万物之书再也没有了要翻页的迹象。
七年间,双玄宗的收徒大典她必然会参加,可却再也没有像越人歌那时候那样幸运,找到下一个弟子的人选。
为此,她还去桑海城开了酒中仙,就是为了看看下属的城镇里有没有隐藏着什么能够打动万物之书的人才。
可惜,七年间,一无所获。
所以她着急了。
这次来神兵城,只是因为苏伏盛情难却,再加上小半个月后的天骄聚会,她的目的很明确,是要探听一些关于银魄塔和柳青一的虚实。
再者,若能跟神兵城加深来往,对于双玄宗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好处。
她从没想过,会在此情此景此处,以这样的方式遇见自己的第二个弟子。
所以,当她震惊万物之书竟然慷慨的翻开了书页之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洛书这个人。
而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万物之书第二页所书写的功法时,她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万物之书会选择洛书成为她第二个弟子。
所以,她没有放弃机会,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在穆千雪羞辱洛书的时候,她选择站出来反羞辱回去。
如果洛书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闲事桑红衣不会管。就算他再可怜,再可惜,那也是他的事,他自己不振作,别人帮不了他。
但既然他是她未来的弟子,那再看着徒弟被人羞辱,桑红衣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了。何况她现在有能力帮他了,那怎么还能看着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自己徒弟的晦气?
除了越人歌之外,苏伏还有萧秋水姐弟也不觉得桑红衣这是脑抽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们虽然不了解桑红衣的底牌,但从这短短时日的相处他们却也看得出来,桑红衣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堪。
特别是苏伏,对于桑红衣的这一举动特别的好奇。
越人歌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从不觉得一个真正的废物能够教出越人歌这样惊才艳艳的徒弟来。哪怕她的修为真的很弱,也决不能用废物来形容这样一个人。
而如今,洛书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这是他神兵城的人,是神兵城的附属家族洛家曾经的天才。
他的崛起、辉煌和跌倒、落魄他都自始至终的看在眼里。
曾经他还亲自查看过洛书的身体,那伤势太过严重,即便是他也是束手无策。
甚至,他们神兵城曾经也因为洛书的事向双玄宗的丹师求助过,也同样没有任何的缓解。
下手之人太过阴毒。他不仅摧毁了洛书的经脉和气海,还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了一道古怪的气息,进一步的摧残着洛书的身体,却偏偏就是不让他死去。
所以,洛书这个人,他做不了假。
而这样一个人,桑红衣还能像曾经一手教出越人歌一样,也让洛书的名字彻底的响彻苍穹域,让他成为下一个绝代天骄吗?
苏伏发现,他真的是太过好奇洛书的未来了。
他更加好奇的是,这个叫做桑红衣的女子,还能带给他怎样的惊喜与惊吓。
而要说惊吓,就非是洛书本人莫属了。
“这位姑娘,洛书感念姑娘援手之恩,只是,我经脉已断气海已废,根本无法修复,更无法再修炼,又如何能舔着脸再拖累姑娘。”洛书的神色中有着难掩的绝望。
曾经辉煌过的人,又如何承受从高处跌落的绝望?
如果他的经脉气海还能修复如初,就是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会一试。
可是一年了,他早已对未来不抱期望了。
桑红衣却并没有退缩,只是神色冷淡道:“能不能修复你的经脉气海,能不能让你修炼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你可愿我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