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画映入众人眼帘。
这两幅画,除了一幅有“画中仙子”,一幅没有“画中仙子”,其他一模一样。
李嗣业彻底明白过来,道:“原来那什么劳什子法衣,是障眼法。遮住画像,把没人的一幅替换成有人的一副,然后又把人从地道叫上来,这么简单的把戏居然把末将骗了,殿下说得没错,末将真应该多读点书。”
一旁读书不少的岑参闻言摇摇头,道:“这和读书多少没有关系,世间很多事都是这样,神秘面纱没接下来时,想破脑袋也毫无头绪,一旦有人拆穿,就会发现原来如此简单。”
一直没有说话的怀悟道:“这便是悟,开悟便世间无难事。”
怀悟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小僧一直吟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为已经不被世间表象所迷惑,可是刚才却参不透这把戏其中的奥妙,倒是殿下,身在世俗却慧眼如炬。”
李嗣业在心里吐槽岑参和怀悟这感慨真多,等两人说完,迫不及待的问李琩道:“殿下,宁天王在剑上平衡是怎么回事?”
李琩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天王的衣服下有一块平衡板。”
李嗣业去搜天王的腰间,果然找到一块木板。
“那剑穿身呢?”李嗣业又问。
李琩道:“他事先把差不多的剑头放在怀里,穿身之时,掏出来即可。至于下沉那一下,应该是那剑可以伸缩。”
李嗣业又去搜身,果然在刚才抬天王的护法身上搜到剑头。
然后,李嗣业又拿过那剑看了看,如李琩说的一般,那剑真的可以伸缩,而且可以伸缩两段。
一段是剑尖,伸缩剑尖是为了防止剑尖伤害到人,第二段是剑身,这是为了作出下沉的姿势。
李琩把关键的两处点破,至于其他的小细节,比如怎样漂浮,怎样从铜镜中取剑,这些岑参举一反三,已经想明白,李琩便让岑参给众人解释。
经过岑参的详细解释,绝大部分信徒终于明自己被骗了。
这些醒悟的信徒开始对天通教进行咒骂,骂了会儿,部分人竟然哭了起来。
岑参觉得这些人哭得莫名其妙,道:“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你们哭什么?”
“天通教骗了我的钱,那可是我半辈子的积蓄!”
“还骗了我的身子!宁天王说那样可以净化灵魂,消除罪恶。”
“这些都是假的,那我的病怎么办?”
“是啊,我们的病怎么办?面对灾厄我们又如何应对?”
“……”
众人各有各的理由。
他们或是失去了钱财,或是失去了清白,或是失去了希望,或是失去了盲目信仰带来的勇气。
他们愚昧,他们无知,他们甚至是天通教的帮凶,但是他们也可怜,也无助。
他们只是封建社会下,拼劲全力想要求生的,庸碌的人。
岑参面对众人的难题,无能为力,他看了看怀悟,最后目光落到李琩的身上。
怀悟修佛,知道众生皆苦,他可以劝别人明悟,但是比较实际的东西,他也给不了,所以他也看向李琩。
李嗣业,士兵们,百姓们,一双双眼最后都全部落在李琩身上。
此刻,只有李琩,只有这个安西的领头人,才是他们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