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听了,问道:“郎君何时出发?”
“明日就要走。”李琩习惯性的伸手理了理杨玉环的秀发,道:“这种时候,我本应该陪你的,可事发突然。”
杨玉环抓住李琩的手,柔声道:“来日方长,郎君陪臣妾的时间还多着呢,不在乎这几个月。只是作为儿媳,臣妾不能与郎君一同去看望元阿娘,有失孝道,盼元阿娘不要责怪才是。”
李琩道:“你的身子不能远行,她不会怪你的,而且近两年,你都最好不要回长安。”
明年便是740年。
740年,就是李隆基看上杨玉环,让杨玉环当道士的时间。
李琩总是感觉隐隐不安。
“嗯。”杨玉环答应下来,“臣妾的身子正好将息两年。若元阿娘有万一,郎君替臣妾多叩几个头。”
“好。”李琩点头。
杨玉环缓了会儿,嘱咐道:“如今朝廷局势晦暗不明,郎君千万小心。”
“我会的。”李琩回道,“安西这边,我会安排好一切,你放心静养便是。”
“嗯,臣妾等郎君回来。”杨玉环望着李琩,眼神里满是不舍。
李琩俯下身,凑到杨玉环眼前,道:“上次分别之后,我回来就见你瘦了,这次可不要像上次一样。”
杨玉环笑道:“上次郎君说要罚臣妾,也一直没罚。”
李琩闻言,亲了一下杨玉环,道:“好了,罚了。”
杨玉环笑道:“不够。”
“等我回来再说。”李琩捏了捏杨玉环的脸蛋。
……
次日。
李琩让高仙芝留守龟兹,叮嘱岑参认真研究炸药,他自己则带上李嗣业、亲兵卫队和张木槿一起出发去长安。
临行前,张太医找到李琩,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呈上,道:“殿下,如今臣已不在太医署任职,太医署里的王冰和周广皆是能人,若他们替殿下诊脉,必然会发现端倪,因此臣特制了药丸,殿下服用之后,脉象会和结脉一般无二,但是也会有短暂的副作用,半天之内,殿下会全身虚脱。”
李琩接过盒子,道:“有劳张公。”
“这是臣应该做的。”张太医微微一笑,随后又叹了口气,道:“臣一生都想在朝政上掺和,但现在看来,皆是徒劳无功,臣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或许就是替殿下诊病。”
李琩道:“许多事,未见结果都说不准,我会努力让您不白费苦心。”
张太医道:“臣现在退了下来,心中反而清朗策许多,现在臣只想专研医术,救更多的病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琩便启程出发。
李琩刚入长安,便收到元氏已经去世五日的消息。
于是李琩没有回府,而是换了孝服,直奔宁王府而去。
宁王府里,府中的人齐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见到李琩,都让开一条道。
李琩来到元氏棺椁前,跪了下去,哭道:“元阿娘!”
李琩悲切的声音,顿时引得屋里哭声一片。
众人哭了半晌,元氏的大儿子李琎扶起李琩,道:“寿王殿下身体不适,又一路车马颠簸,先请起身吧。”
李琩没有拒绝,起身道:“我紧赶慢赶,还是没和元阿娘说上一句话。”
李琎带着哭腔道:“世事皆有命数,阿娘闭眼之前,也在念着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