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的武惠妃,得到李隆基的安慰多半会得寸进尺,哭得更凶。
不过,那时候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闹李隆基都有心情应付她。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梅妃受宠,从她这里分走了李隆基一半的耐心,现在她要是闹得越凶,李隆基只会越烦。
武惠妃在武则天身边呆过,又宫斗多年,深知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听了李隆基的话后,乖巧的点头。
然后转过身,望着李隆基,哽咽道:“臣妾失态了,三郎忙了一宿,应当早些休息,养好龙体。琩儿已经这般模样,若是三郎再因劳而病,那臣妾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隆基确实一天没合眼。
他前半天,忙着和江采萍与其他后妃寻欢作乐,后半夜则和自己的儿子们斗法。
他确实有些困倦了。
但是见到武惠妃如此明白事理,以往的情分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坐到武惠妃旁边,拉起武惠妃的手,道:“最近朕琐事繁多,有些日子没来看你,希望你心里不要怪朕。”
武惠妃知道李隆基忙的是什么“琐事”,用略带醋意的语气道:“臣妾怎会怪三郎。臣妾平生两愿,一愿大唐繁荣昌盛,二愿三郎和和孩子们都平安喜乐。如今三郎治下,大唐空前繁荣,臣妾便每日祈祷,盼三郎和孩子们平安喜乐。”
略带醋意的语气,是表达对李隆基的在乎和爱意,不怪的话,是表明她的知事明理。
李隆基果然很吃这一套,柔声道:“朕后宫那么多后妃,但只有在你这儿,朕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丈夫,一个阿爷。”
李隆基言外之意,是说他在武惠妃这里才会有家的感觉,武惠妃承担了他的情感需求,同时也是暗示武惠妃,她才是正宫。
武惠妃颇为感动,道:“能得三郎此言,臣妾此生无憾。”
李隆基趁势道:“明日朕会下敕,废除李瑛的太子之位,到时东宫之位便会虚悬。朕原本想让琩儿继位太子,但是琩儿身患疾病,若是让他做太子,恐怕天下人心浮动。因此朕想,不如让琦儿继位太子,你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武惠妃连忙起身下跪,道:“无论长幼顺序,还是德行才略,琦儿都不是上佳之选。太子乃国之储君,关系到大唐未来国势,琦儿担不起如此重担,臣妾请三郎三思啊!”
“你这是干嘛?”李隆基扶起武惠妃,“朕这是和你商议,你若不同意,朕听你的便是。”
武惠妃道:“谢三郎恩宠。”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那你觉得谁做太子合适?”
武惠妃道:“此乃国之大事,臣妾不敢妄言,且臣妾也不知道诸皇子谁最具才识,此事还请三郎乾纲独断。”
“也罢,朕不问你便是。”李隆基对武惠妃的回答颇为满意,脸上露出对武惠妃的宠溺表情。
武惠妃也是脸带笑容,像是感谢李隆基对她的情义。
两人看起来和和睦睦。
但实际上,如果武惠妃刚才但凡说错一句话,她不仅掌控后宫的实权保不住,甚至这惠妃的尊位,也可能不保。
只有不争权夺利,也不干涉朝政,才是武惠妃应该持有的态度。
李琩听到这儿,知道他该醒了,他有些话必须得说给李隆基听。
于是,他幽幽的睁开眼。
睁开眼的李琩看了一眼自己的所呆的地方,缓缓侧头看向李隆基和武惠妃,然后模样惊慌失措,边挣扎奋力起身,边道:“儿臣失态,父皇……”
李隆基打断李琩道:“你安心休息,不必起身。”
武惠妃扶着李琩重新躺下,道:“听你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