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南诏攻占了姚州,与爨氏合流,尽取朱提之地。
云南别驾张虔陀被杀,委派去姚州出任刺史的鲜于仲通仅以身免,逃回嘉州,永王李璘不知所踪,所带军队尽数覆灭。
吐蕃攻占巂州和黎州,出奇的没有烧杀抢掠,而是开仓放粮。
章仇兼琼整个人精神萎靡,瘫坐在椅子上。
“上报朝廷吧。”章仇兼琼有气无力的道。
“节帅,不可啊!”杨国忠上前进言,“当务之急,应当是先找回永王,不能土地丢了,永王也丢了。”
“对,你说得对。”章仇兼琼附和着,“可是永王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若是官府发文明找,那战败的事顷刻间便会传遍剑南,然后直抵长安。”
“看来只能去求他了。”杨国忠十分不甘。
章仇兼琼忙问道:“求谁?”
杨国忠道:“下官的叔父杨玄璬。下官叔父是蜀州刺史,杨氏的领头人,他消息通达。”
章仇兼琼道:“那你快去吧。”
“是。”
杨国忠退了出去,立刻奔赴蜀州,找杨玄璬帮忙。
杨玄璬遵从李琩先前的指示,做自己份内之事。
找李璘算是他为臣子的职责,因此便没有拒绝,立刻叫人去寻。
用了几天,便找到了从泸州绕回陵州的李璘。
李璘回到益州,立刻写了一封信,上奏李隆基。
……
长安。
兴庆宫,紫宸殿。
李隆基一拍桌子,怒道:“耻辱!耻辱!大唐好几年没打过这样的大败了,上一次大败,还是董延光在石堡城所战。”
监察御史王缙进言道:“禀圣人,打了这样的败仗,应当追究有关人等的失职。”
“哦?”李隆基望着王缙,“你说的有关人等是指永王,还是章仇兼琼?”
王缙道:“该追究谁,臣以为当据实查办。”
“永王上了奏书。”李隆基让高力士将李璘的奏书拿给众官阅览,接着道:“永王上书请求治罪,同时阐述了此次失败的原因。永王认为,此次失败有三個原因。第一,是南诏的反叛。南诏反叛,是因为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和南诏王皮逻阁素有仇怨,这次南诏是借机报复。第二,剑南军使元景曜、阎敬之擅自行动,这说明章仇兼琼治军无方。第三,章仇兼琼以防卫吐蕃为借口,没有及时支援。诸位以为,这三个原因属实吗?”
左相李适之道:“据臣了解,确实是这样。”
李适之这话,倒也没有违心。
第一点,皮逻阁和章仇兼琼不合,这事时间久,李适之知道。但是张虔陀的事,才刚刚发生,加上张虔陀已经死了,只要南诏那边不来信,朝廷的人就无从得知。
第二点和第三点,也是确实发生的。
李亨见李适之附和了,跟着道:“大败之后,章仇将军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上奏,若不是心虚,应当不会拖延上奏时间。”
李适之和李亨一唱一和,基本做实了章仇兼琼的过错。
李林甫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是他并没有反驳。
因为他有更深的考虑。
李林甫觉得,这事如果真像李璘说的一样,那他没必要反驳,如果不是,那么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等真相大白,李适之和李亨现在的说辞,就是他们以后的罪。
因此李林甫沉默了片刻,道:“追责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下一步应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