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陈白发现陈清拄着拐杖幽幽地站在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地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要说陈清年轻时也该是个美人，只不过到底现在鸡皮鹤发的，看着多少有点渗人。

陈白一个激灵坐起来，“姑奶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陈清呵呵笑了一声，“是嘛？你小子挺能睡的，如果你不想学册命术了，只需说一声就是。”

“学！马上学！”陈白赶紧起了身，飞奔到门口。

“等等！”陈清盯着陈白，指了指那一箱的仙山草，“东西怎么少了？”

陈白看了看空了一半的纸箱，耸耸肩，“这不是第一次回家，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所以就让堂兄弟叔侄他们分去了一点。”

“胡闹！”陈清拐杖一跺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出发去陈家祠！所有人十分钟内集合！”

这老人家实在是嗓门够响，陈白怀疑她是练过狮吼功的，一阵心脏狂跳之后，陈白这才缓过劲儿来，“姑奶奶，你这要命的一嗓子哟……”

“少贫嘴！你最好记得都给谁了！不然老婆子跟你拼命。”陈清冷哼一声，走到了院子里，静静看着各房午睡的大大小小抱头鼠窜般到院子里站定。

陈白忍不住偷笑，这老太太居然这么替陈墨护食，不就是几棵草，他开个大就能种一片出来，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不过，同时，他有点羡慕起陈墨了：天才少年，家主看重的人设，怎么看怎么像是男主角有没有？

相比之下他感觉自己这个逗比一样的存在实在有点多余。

陈清的地位果然很重要，她站在院子里等着不到五分钟，满院子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

陈清叫陈白站到了自己旁边，铁青着脸，“你给我一个个认出来，都是谁拿了仙山草？拿了多少？”

陈白伸了个懒腰，“法不责众啊，姑奶奶，每个人都拿了，难不成你要人家一个个吃了吐出来？”

陈墨站在陈清的另一侧，轻声道，“奶奶，不用了，陈家人才凋零，大家都能精进一下，或许更好。”

陈清摇摇头，“谈何容易……除了你，也就青儿和紫丫头有点希望，哪有可能每个人都能学会？小墨子，奶奶身体熬了这么多年，也快油尽灯枯了，就等着你继承家主印，我好把什么都传给你。”

有一瞬，陈白觉得陈清看上去很疲惫，甚至隐晦提到死亡的时候，她有一种期待和解脱感，但下一秒，她又变得非常强势，转身面对所有人，“你们自己主动点！把仙山草交出来！不然今儿我就家法挨个处置了！”

“姑奶奶，你这个性格太霸道了！太硬的女人克夫啊喂！”陈白话音刚落，就觉得气氛格外沉重，安静到有些压抑，陈清的背影也僵硬了起来。

偌大的宅院里，只剩下秋风萧瑟的声音。

陈白忽然想起来午后的那些八卦秘辛：陈清这个姑奶奶，连着接了三次婚，三次，男人都只活了一年不到。

她是真的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