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下意识想到。
白霄水府想讹许宣钱财?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白霄水府以龙涎香相酬众妖,财大气粗,岂会在乎许宣身上的银两。
不知谁说谎。
但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气势不弱半分,对着一副兴师问罪的相柳老爷,说道:
“这家书院,是我家的不假,然而我今日才任代授夫子……纵然真是许宣藏下,那也是小姐相赠,岂有芳草书院作赔的道理?”
楚阳一番言毕,有一道声音似越来越清晰,是儒门神通,来人却不是楚三叔。
“一日同风三万里!”
上回楚阳没瞧清楚,这回在眼前看得真切,风膜被撑的鼓起,又落下,随风飘起的衣袂落定,是名青袍官员。
真的俊!
在这名青袍官员身后,还跟着四名衙役,手把着横刀,宛如四大金刚守在身侧。
“不才江阴县县令徐名望!见过相柳公。”这名青袍官员拱了拱手,神情十分恭敬,像是见到了上级官员。
莫怪他如此,哪怕京城之中的王爷,见到相柳公也需下马避让。
“名望,你来的正好,老夫有话与你说。”相柳老爷将目光移开,落到刚来这名青袍官员身上。
“何事?”
徐名望方才在中堂阅文书,听闻衙役禀报相柳公来了,正纳闷相柳公怎不支吾官府一声?来江阴县又有何事?
相柳老爷神情凝重,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相柳吞食化解大承十三州潦潮,靠的就是这片逆鳞,这片逆鳞乃我化形脱落,其上有几分天道之力。”
“这个我自然知道。”徐名望点了点头。
这时候楚阳却是在想,不怪相柳能在大承建立水府,吞噬大承十方潦潮,这对于人族来说能增长气运,搁谁不供起来?
相柳老爷轻轻叹气:“前些日,小女到云泽游玩,老夫将那逆鳞给她傍身,在老夫几番逼问之下,才透露送给了这小子……如今那逆鳞和老夫间的联系被抹去,老夫也寻不到它。”
别人捡到你的手机,还把它关机了?
老爷子说有几分天道之力。
肯定不止于此,不过碍于人前,只说出浅薄的功能,楚阳暗道自己怎没有这份气运……
既然关乎大承潦潮,楚阳也想把它找回来。
“老先生,你是说我三叔帮他抹去那逆鳞上的印记?”楚阳这回知道,为何要找上书院。
相柳老爷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小子之前还未入道,寻常人没这般本事,老夫相信儒门夫子,若他说不是,便真不在此子身上。”
“我三叔去牛家庄了。”
………
“一日同风三万里!”
徐名望低喝一声。
楚阳只觉得踩上云团般,软乎乎,连同许宣和谢飞纪等人消失,周遭景物疾飞仿佛拉长的色彩。
再出现时,崇山峻岭,火列星屯,一片长势喜人的金色麦子,田垄上却不见有耕夫。
相柳公的轿子停在十步外,仿佛先一步到了。
“徐县令,你怎么也来?”楚三叔提着裙摆,踏过新雨后的小径,来到楚阳几人面前。
他方才感应有浩然正气之气机。
偏过头,却发现自家侄儿带着江阴县县令,还有几个衙役和自己的门生。
徐名望似乎忘却来意,神情有些凝重,说道:“叔大兄,这牛家庄怎么了?”
楚三叔点了点头,说道:“先前天我夫人来牛家庄收佃租,回去说起神异之事,我顾虑是蛊灾,从县域赶来看看,正待回去之后禀报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