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医院的赵科长让人查了下,在市中医院查到点消息。市中医院药材科的的张磊副科长,这个月2号交了一批药材,那些药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没有备注。
这匹药材大概两千多斤,交易金额是7500块,跟你说的一模一样,这事儿要给孙少安定个罪,基本没有可能,最多让他写个保证书以后不再干,这事儿就得过去了。”徐治功轻声说道。
“他真的一分钱没拿?这也太不可思议,那张磊竟然也一分钱没拿!能不能把这张磊抓起来,让与孙少安对峙,这投机倒把的罪名孙少安就逃不了了!”田福堂觉得不可思议。
这事儿只要账对不上,哪怕孙少安这里没有问题,一分钱没有贪污,那张磊贪污了,最后孙少安的罪都不会轻。张磊事儿大了,孙少安连带,投机倒把的罪也会从重处罚的。
“这根本没有可能,张磊那是中医院药材科副科长,医院的药材收购账单也是赵科长托关系悄悄查的。
下午县里民警就会去你们村,哪怕孙少安中间一分钱都没有贪污,只要拿到他带领邻村一起倒卖药材的证据,哪怕孙少安不承认,也能让孙少安被问罪。”徐治功说道。
“那孙少安还能关多久?”田福堂皱眉说道。这次孙少安没有贪污,这让他一时间很难办,孙少安的声望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反而会越来越高,这绝对不是田福堂想看到的。
“最多三天,今天下午查了没有问题,估计明天就得放人。不过我已经让人多照顾他了,如果他自己招了,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徐治功悄悄地说道。
田福堂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双水村。
如果孙少安有问题,自己举报了让全村人厌恶他,让女儿对他死心,田福堂心里也不会难受。
可是当他知道少安一分钱都没有拿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开始有些自责。挖草药真的是一件大好事,这次事情过了,双水村肯定不敢再挖草药了,如果让全村人知道这事儿是他举报的,他可就没法再见人了!
想到这里田福堂有些担心,以孙少安的聪明劲儿,肯定会猜到是自己把他告了,那孙玉亭可能也会猜到,田福堂不由头疼。
这個时候他看着两名穿着民警衣服的人走在前方,田福堂停下自行车来到两人身边。
“两位同志,你们可是来查孙少安案子的?”田福堂笑着问道。
“我们就是来了解下情况,孙少安就是被传去问个话,你可是双水村人?”一名民警问道。
“我是双水村支书,为孙少安的事情也是刚从公社忙回来,我想少安这娃不会犯啥事儿!”田福堂说道。
“有没有做错事查了才能知道,你能否带我都去你们村第一生产队,我们需要了解下情况。”另一名民警说道。
田福堂把这两名民警带到一队饲养室外,如今一队很多人都在办公室,饲养室外还有其他大队的人,挖掘机没人开动不了,他们所有人都停工了。
看到田福堂带着两名民警,在生产队仓库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草药的影子,询问所有队员都说他们挖草药都是自己挖的,与生产队没有关系,与孙少安也是没有关系。
再问大家草药卖到哪里去了,每个人说法都不同,问了半天一点结果也没有。
田福堂知道草药都藏在队员家里了,他本想带民警去队员家里搜,可是这事儿他要是做了,肯定被全村人记恨。而且队员一口咬定这草药与孙少安没有关系,最后也是没有一点意义。
两名民警从田家圪崂出来,去了二队金家湾,然后又去了罐子村、下山村等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道有关贩卖药材的任何信息,便只能回县城去了。
下午孙玉厚从县上回来,看到女儿孙兰花与王满银都在家中。孙兰花看见孙玉厚就哭着询问少安情况。
“少安的事儿我已经告诉润叶了,润叶她二爸是县副主任,咱们再担心也是没有任何用。
伱去把家里馍馍热一下,我去给猪喂了食,待会儿吃过饭满银跟我一起去梯田,少安不在队里活不能停。”孙玉厚说道。
孙玉厚回来工地很快就开工了,一队队员都在讨论孙少安被抓的事儿,今天下午县里民警来问了情况,被抓原因现在基本可以确定。
可是谁会缺德的去举报这事儿?卖了草药队里有钱年底大家都是分钱,这事儿闹到县里,以后肯定是又做不成了,而且已经收到那么多草药,卖给公社收购站的话,一队连收草药的钱都不够。
“现在向其他村与生产队把发出去的钱要回来根本没有可能。我们还欠了大家2000多块钱,队长如今又是不在,这事儿可是咋整啊!”田五拿着自己的旱烟袋,愁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