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顾不得把头发上沾着的枯草叶给清理干净,就过来问赵猛:“表兄一个黎阳县尉,去邺城干什么?”
赵猛说道:“州府现在由荀友若和辛仲治两位先生说了算。据说之前韩使君不在的时候,邺城城防士卒养成了懒散的习性,无法承担重任。”
“如今董贼虽然败退出了洛阳,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阴招。再则,黑山贼杨奉陶升和张燕大打出手,也有可能波及我冀州。”
“两位先生为了确保韩使君的人身安全,决定抽调各地郡兵、边界县兵去邺城参与防务。”
“跟那些懒散的兵卒混合在一起,若是能带动他们祛除懒散之风,则我们人人有赏!”
赵猛笑道:“我虽然没什么大将之才,但是对手下也是严加训练。这次去邺城,定要拿出十二分精神,让那些邺城的兵油子们都开开眼!”
司马朗却拉着他的手说道:“表兄且听我一句话!如果城中真的有了什么骚乱,万万不可听上官的命令行事。”
“韩靖已经去了邺城了,此人是韩使君儿子。若是遇上大事,表兄只管顺从韩靖一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赵猛奇怪地问道:“不听上官的,反而要我听河内太守的话?”
司马朗急切地说道:“上官未必是为了你好!但是听从使君儿子的话,将来他可是真能让你飞黄腾达的!”
赵猛又想说什么,司马懿抢先说道:“你们去邺城就是为了保护使君和他儿子的,当然要以听从韩靖的命令为第一要务。敌人无处不在,但是使君父子却是认得清楚的!”
赵猛嘴里嘟嘟囔囔:“上官?使君?使君儿子?这不都是一回事吗?”
远处响起来了号角声。
赵猛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杂事了,翻身上马,又对司马朗司马懿兄弟说道:“我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了。你们一会儿自己回去吧!”
赵猛打马而去。
司马懿转头看了看司马朗。头上还有不少枯草,看起来有一点儿狼狈。
“大哥,河内郡就真这么严密,只能进不能出到底有什么秘密?”
司马朗朝着已经走远的赵猛挥了挥手,又扭头往河内郡的地面上看了一眼。
“仲达,如果我说韩靖来到河内郡之后,天天外出游猎、不理事务,导致河内郡的杨丑等贼寇到现在都没有清楚,民不聊生,你信不信?”
司马懿撇了撇嘴:“咱们不是早有共识?那韩靖外出游猎不过是幌子而已!”
“不过贼寇嘛……听说他手里只有张郃麹义两员大将,还被韩馥给挑拨的矛盾重重。如果此事为真,那韩靖消灭不了郡内贼寇也是正常的!”
司马朗笑道:“然而这确实不是真的!”
“张郃麹义的矛盾,都是对外表现出来的假相。韩靖手里也不止这俩人能用,而是有一大群可用之才。河内的贼寇早就已经被荡平了。留着杨丑,也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幌子而已!”
司马懿眼睛中精光一闪:“所以威孙表兄这次被征调到邺城,也不仅仅是因为邺城原来的守兵不堪重用。”
“而是荀谌和辛评要打散原先的邺城城防,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
“韩靖在河内郡隐瞒了这么久,也是一个狠人啊!”
司马朗心有余悸地说道:“谁说不是啊?河内郡只准进不准出。要不是今天韩靖要去邺城,手下文武大小官员都尽数前去送行,让这些巡视边界的士卒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所以我才能趁机溜回来。就这,还差点儿被发现了!”
司马懿问道:“韩靖走了,河内郡总该宽松一阵子了吧?”
司马朗摇摇头:“留守的赵伦、韩浩、杜畿,都不是善茬!我看韩靖此人在河内的所作所为,思虑很深远啊!”
司马朗又抬眼看向了邺城的方向:“只希望威孙表兄能够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跟韩靖对着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