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老子了,天天坐着睡,老子这脖子都要断了。”
“你这是好日子过惯了,忘了打铁的日子有多累吗?你看看我这三根手指,不就是打铁硬生生累弯的吗?”
“嘿,这苦日子,老子是受够了。”
“那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想逃出去?”
“老子就随口说说,你别胡说八道,污蔑老子,阁主这么好,老子怎么敢逃?”
值守之人穿的都是黑衣,蒙着面,身形相似,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难以得知更多的线索。
倒是他们这闲聊几句,抛出不少秘密。
这墨渊阁宛若铁牢,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而且这些黑衣人并非真心实意留在此处,多半是受了什么胁迫,不得已留在此处干活。
闲聊声消失,躲在拐角处的燕荣荣忍不住探出脑袋看去——
燕江灯正缓缓向上爬,那手似乎就要攀到铁栏栅,她这一颗心登时如擂鼓大作,简直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些坐着的黑衣人登时起身,燕江灯也急忙缩回手。
燕荣荣见五六个黑衣人从铁栏栅尽头走出,忙收回视线,躲到拐角处,她猜测应当是值守换防了。
如此一来,燕江灯应当放弃了。
她这么想着,再次探出脑袋去查看,却愕然发现燕江灯并无放弃之意,袖口中的暗器甚至已经对着其中一名黑衣人发去。
在换防过程中,也要下手,由此可见,燕江灯今夜杀进墨渊阁的决心有多大。
燕荣荣一颗心七上八下,既担心燕江灯行动成功,更担心他行动失败。
眼看燕江灯要扳动机关,一条蛇从天而降,穿过铁栏栅落在其中一名黑衣人头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蛇!蛇!”
燕荣荣回头看向正在抓另一条蛇的宋衍,不免投去赞赏的目光,正要夸他是神助攻,没想到,宋衍再次抛出去的方向,并非是铁栏栅,而是燕江灯。
燕江灯被天降大蛇吓了一跳,果然松手,回到水中。
宋衍将剩下一条蛇再次丢向铁栏栅,黑衣人不知缘故忽然出现这样多的蛇,连连后退。
其中几个黑衣人狼狈抱成一团,嘴上叫喊着:“好多蛇!好多蛇!快去拿驱蛇药!”
宋衍趁着众人慌乱,潜入水中,不由分说将燕江灯拽到拐角处的岸边,试图将人拖上岸。
燕江灯却不肯承情,与宋衍在水下打了起来。
二人这般打斗,水声哗哗,引起铁栏栅后的黑衣人注意,他们看不清拐角后的暗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个水花比一个大。
“蟒蛇,一定是大蟒蛇!快去找人!”
燕荣荣见事态不妙,忙跳下水,去拽住燕江灯的衣袖:“江灯哥哥!”
燕江灯见她也折返归来,担心三人一道殒命在此,只得无奈爬上岸。
三人才爬上岸,数艘小舟便从河流两边驶出,小舟之上满是穿着铠甲的黑衣人,手中兵器铿锵作响。
与此同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铁栏栅后传来,数十个黑衣人手持花枪而来,誓要与蟒蛇决一死战。
不过是一条蟒蛇,便引得他们这般重视。
若是外来之敌,实在不知墨渊阁会出动多少力量。
三人当即识趣离开,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入口,离开角楼,给阁楼上昏迷的人用了清醒药,快速躲到附近高地观察。
半柱香后,百来个黑衣人从宅子各个房间奔出,迅速在四周查探有无异常,阁楼之上的黑衣人也没逃过追问。
或许是担心自己小憩的事被惩罚,阁楼之上的黑衣人什么也未说,那些搜查的黑衣人在宅子里查探了一圈,便原路返回。
三人默默看着这宅子的动向,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