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吗？这都是行业规范呐！我这种做服务业也是身不由已，见客户总是要穿戴整齐，不是吗？”路鸣泽笑着走到了路明非身前。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雇佣童工是犯法的，而且我是你的客户？我应该没有在你那里消费什么吧？”路明非歪了歪嘴角。

“哥哥，早在数千年前，我们就签订下亘古不灭的契约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履行罢了。”路鸣泽淡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路明非被小魔鬼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他连忙拿起手中的资料，挡住了自己的脸：“我今年刚满十八岁。数千年前连受精卵都不是的我，拿什么和你签订契约？”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上别处溜达去，我还得专心学习暴血呢。”

闻言，路鸣泽嘴角微弧，微微一笑。

他伸出手，将路明非手中的资料一把夺过，直直地看着对方的双眼：“哥哥，这种拙劣的手段并不适合你高贵的血统！”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要获得力量，不如直接和我作交易吧？”

路鸣泽稚气未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金色的双眼猛地亮起，像是流淌着灼热的熔岩，蕴含着不容拒绝的浩荡君威。

路明非不敢直视路鸣泽灼灼的目光。

他偏过头去，下意识说了一句白烂话：“你那儿进货是……什么价位的？”

“一次四分之一生命！上到婚姻嫁娶，下到龙王复苏，可以帮你解决任何疑难杂症！”路鸣泽脸上的表情迅速一变，从压迫感十足的少年帝王瞬间变成了犹太裔的市侩商人。

“一次四分之一生命！？也就是说用四次我就得小命呜呼？你坑爹呢！嘶……”路明非猛地拍案而起，但因为浑身上下的剧痛，又瞬间龇牙咧嘴地坐下。

“不干！我还年轻，莪还有……大好前程，绝无可能和你交易！你可以走了，嘶……我还得学暴血呢！”路明非从路鸣泽手中拿回了材料。

路鸣泽没有因为路明非干脆利落的拒绝而发怒，而是淡淡地开口问道：“哥哥，你要是这么怕死的话，为什么还要想着学暴血呢？”

闻言，路明非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自己要学暴血呢？

为什么昨天明明已经被体能训练折磨得欲仙欲死了，发誓今天死活也不去了！

但为什么今天早上的自己还是咬着牙，老老实实地继续参加呢？

路明非脑中的思绪有些混乱。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周轩师兄见面时，师兄说的几句话。

“师弟，你周师兄我并不是什么傲慢的人，会颐指气使地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我只想给你提供选择的空间。”

“这是你的人生，选择权在你。”

这是我的人生，选择权终归在我自己。

就算我丢下手中的暴血材料，体能训练也坚决不参加，就躲在宿舍里发烂发臭，周轩师兄应该也不会对我苛责什么。

但是……

但是！

要是面对周轩师兄的全力支持，我还是那么废材的话……

那真是连我都会觉得自己恶心到反胃！

想到这，路明非紧咬牙关，神色狰狞，目光锐利地盯着路鸣泽，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想当别人的马仔，整天被人当笑话？”

“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

“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说完这段话，路明非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缓缓瘫软在座椅上，用手中的材料盖住了自己的脸。

“小马哥的台词终归还是不太适合我这个废柴。他毕竟曾经也辉煌过，而我路明非从来没有那么好运。”

说到这，路明非顿了顿，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

“但现在运气来了，我自然要死死抓住。”

“你走吧。”

“我……我一定会学会暴血。”

“不为了什么，只是……不想当一辈子废柴罢了。”

闻言，路鸣泽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复杂。

他缓缓坐到了路明非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