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岭现在是大队,目前有四个生产队,二百来户人家,姓高和姓秦的居多,也有一个比较冷僻的姓氏,就是姓题的有两户。
他们大队属于京城市昌平县兴寿公社管辖,以前把县划给京城的时候,就改成了区,现在又改回了县,这得使用个几十年,以后还是会改成区的。
“小前子,你小子又在这里偷懒不是?”一个比高怀瑾大几岁的青年笑着走过来了。
“三叔,我可不敢啊,这不是九叔找我有事,我正跟九叔说正事呢,不信你问九叔。”高处前赶紧站起来,这可是队里的记分员,他这放羊的工分还得他三叔登记呢。
“你个小屁孩能找你九叔有啥事,赶紧放你的羊去,别捣蛋了,要不扣你工分,还得给你爸说一声。”高怀彦笑着吓唬高处前。
“别别别,三叔,我现在就走,那个,九叔,等下工了我再跟你说啊。”高处前拍拍屁股就跑了。
“这小子有个机灵劲,就是不好好读书,为这事二哥也没少发愁。”高怀彦一屁股坐在刚才高处前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旱烟杆。
高怀瑾看了一眼,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个青年用烟杆,他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直接扔给了他。
“好家伙,你还有这好玩意?”高怀彦笑着收起来自己的旱烟杆,从高怀瑾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又把烟盒递给高怀瑾。
高怀瑾从里面抽出一根,又把剩下的都扔给了高怀彦,高怀彦乐呵的装起来了,赶紧摸出火柴给两人点。
“还是这烟高级,不用费洋火,不像这烟叶,抽两口就得划根洋火,烟倒是没抽几口,一盒洋火没了。”高怀彦狠狠地吸了一口,笑着说道。
火柴就叫洋火,此外还有洋油、洋钉、洋马、洋灰、洋葱、洋姜等,那洋马就是自行车。
从这些名字就知道,当初那段屈辱史,实在是让人高兴不来的。
高怀彦见高怀瑾只是抽烟,一句话也不说,磕了一下烟头,笑着说道:
“小九,五爷让我问问你,后面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部队有没有什么安排,家里就四爷和四叔挣大工分,四婶的工分也就八个吧,四奶那六个工分还时有时无的,家里可是八口人吃饭,还有三个学的啊?”
高怀瑾愣了一下,他这两天只顾着发呆了,自己都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样,是继续心如止水,还是重新再活一世。
“小九,五爷跟四爷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你来担任二队的队长,四爷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操心也操不过来,你是见过世面的,肯定能带着大伙干出成绩来。”见高怀瑾依旧没有说话,高怀彦只能继续说道。
高怀瑾赶紧摇摇头,开玩笑,让他这个小年轻当队长,这是要把乡亲们带到绝路去吗?
“我不行,我现在在部队什么也没学会,还把种地的技术都忘了,哪里能当这个队长啊。”高怀瑾的嗓子有些沙哑,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说出这多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