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孙儿没猜错的话……”朱瞻坺说着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殿门口。
“锦衣卫指挥使应该在外面候了很久了。”
……
朱棣招了招手,将太监总管从殿门口叫了回来。
“回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的确已经等了很久了。”
“让他进来。”朱棣看了看孙子,转头对着总管太监吩咐道。
“是……”
没一会儿,纪纲就在总管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乾清宫。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朕安。”朱棣摆了摆手。
“有什么事吗?”
“这……”纪纲顿了顿,看了看朱高燧又看了看朱瞻坺,欲言又止。
但在感受到朱棣严厉的目光时,纪纲还是低头回道:“世子殿下随船带回了交趾首恶陈季扩及其家眷,但并未发现陈季扩两个孙子的身影。”
……
锦衣卫,北镇抚司。
在明朝,尤其是明朝前期,锦衣卫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上到贵胄官员,下到平民百姓,没有听了锦衣卫三个字不抖三抖的。
但害怕也是有区别的。
如果是南镇抚司办案,那情况会好一些,当事人虽然害怕,但却也会积极配合。
可如果是北镇抚司,那估计当场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原因无他,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机构,所负责的事情也不一样,权力大小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南北两个镇抚司虽然同属锦衣卫,但北镇抚司却下辖诏狱,拥有南镇抚司所没有的自行逮捕、侦讯、定罪和处决等权力。
也就是说,北镇抚司办案,不经刑部,有可能等你出了北镇抚司就是一具尸体了,其中的过程除了皇帝之外谁都不知道。
跟在老爷子的身后,走在诏狱的过道中,朱瞻坺觉得有些新奇。
诏狱两个字,让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但他却是第一次来这里。
过道两旁都有烛台,没有想象中的阴暗,脚下也是干爽的,没有想象中的黏腻潮湿,但诏狱中犯人们的哀嚎却是一浪高过一浪,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在前面引路的纪纲就停下了脚步。
朱棣看着面前的牢房,向前走了两步。
因为灯火很足,再加上纪纲明显是优待了面前牢房里的犯人,特意将其安置在了这个换气窗旁边的牢房内,所以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人。
“你就是陈季扩?”朱棣冷声开口。
算上这次,大明已经俘虏了陈季扩四次,但之前三次都出于为交趾稳定所考虑给放了,导致陈季扩三次反叛大明。
“你……就是朱棣?”
虽然是牢房的角落,但因为光线足够,陈季扩的表情一清二楚。
“真是可笑,我竟成了你等的阶下之囚。”
“有什么可笑的?”朱棣的表情不变,似乎对陈季扩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
“夜郎之国,也敢与我大明相比?你有何资格?”
“是,我没资格。”陈季扩洒然一笑,脸上尽是嘲笑。
“但最起码,我不会让我的孙子出于千夫所指之地,只为了所谓王朝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