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愣了愣神,有些意外的看着母亲道:“确有此事,秦军不仅攻克了蓟都,就是右北平等地也在秦军的猛攻下坚持不了多久了。
多则两三日,短则一两日,想必右北平失陷的消息也会传来了。
至于大王……大王非北狩,而是走保辽东矣。”
砰!曹氏听到夏元的话,心神恍惚下,竟一时不察将桌上的碗梜打翻在地。
“阿母?”夏元见母亲失态,赶忙搀扶住母亲的身子,关心的问道:“阿母可是在为我家担心?”
“唉!”曹氏长叹一口气,担心道:“怎会不担心,听说秦人虎狼,残暴嗜杀,不知礼仪,不行人性,以人之头颅为功为爵,实在担心我儿为秦人所害!”
见母亲满是担忧的样子,夏元心中感动,便出言安慰道:“阿母不必忧虑,对秦之事,孩儿已有对策,必保阿母无忧。”
“唉!你说得轻巧,连蓟都这等坚城都挡不住秦人,连大王与满朝公卿都束手无策,只得狼狈逃窜,我儿不及冠年,怎奈何得了秦人。”
见母亲不信,夏元为防母亲担忧过度,不得不说出些许隐秘道:“阿母不必担心,孩儿既敢出此言语,定然是有所依仗。
今夜前去郡廷议事,我辽东诸贤便是为此事群策献力,当今已定下军策,定保辽东无事。
阿母信不过孩儿,难道还信不过辽东群贤吗?”
“他们算什么群贤!”曹氏不听还好,听过后更加担忧道:“我儿万不可一时糊涂信了这些无能之辈的鬼话啊!
今日之危机,除昌国君那等大才外,其余庸才皆不可救。
想那田成、宋词、鹿松等人,或可为一郡一都之才,但绝非一国之才,更非天下之才。
我虽为妇人,但也知那王翦受秦王重视,师师伐国,是破国虏王的上将军大才也!
此等人杰回归过往,也是白起,吴起,孙膑、李牧这等人物才能与之比肩抗衡。
指望一群只会阴谋诡私手段的庸人去与之抗衡,岂不闻骑劫败与田单乎?
我儿万不可一时不察中了别人的虚言啊!”
“阿母所言极是。”夏元对母亲的清醒认知和对事物的判断力感到惊讶,但依旧安慰道:
“孩儿自然明白秦燕两者间的差距,但在孩儿看来,万事皆有一线生机,当下还并未到山穷水尽之地。
周旋一二,再为我寻得出路也不迟。”
说着,夏元便将自己在郡廷中的那番分析再次与母亲说了一遍,待母亲听后,这才继续道:
“所以阿母不必太在意,起码一时半会秦军还打不进辽东的。”
听完夏元诉说的曹氏,眼神有些怪异的扫了扫夏元,尔后像是做出重大决定一般道:
“既然你已有考虑,那阿母便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你要切记,阿母不求你青史留名,功成名就,但望你能安全一世便足矣。
有时候一些虚名,闲言碎语,不必太过计较,万事当以自身为上。”
母亲这是话里有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