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拿出纸笔,这是他做思考时的习惯。
写下第一个问题:“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棋子?
不......
“玩具”可能更形象些。
对黄粱境而言是,对天母而言也是。
啧。
他把嘴一撇,握笔的力度变大。
怪不爽的。
紧接写下第二个问题,“要怎么解决这個麻烦”?
直接报警?
不行,自己拿不出确凿证据,大概率会被建议左转医院精神科。
所以得先想办法搞点证据来。
“黄粱境......”
他下意识把这三个字写下,琢磨着要不要去举报这家公司偷税漏税。
嗤啦一声——
写着这三个字的纸张区域,燃起一道黑色火焰。
把那三个字烧得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纸张其他地方干干净净,下层也没染上半点火星,还洁白一如既往。
只焚烧口点点泛黄,佐证那非错觉。
陈景脸色骤然变化。
不能写下那三个字?
他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刚敲出“黄粱境”。
屏幕一闪,像漏液一样,黑色液体在屏幕下汩涌,覆盖住那三个字,将它们扭曲成一句恰好能代表他此时此刻内心活动的脏话。
同音字呢?
发不出去。
那......就换一种语言,英语试试。
也不行。
日语?
平假、片假都不可以。
既然语言行不通,那摩斯密码?
点点点点,点点横点横......
依旧不行。
陈景跑到书房,拿出另一部手机,编辑短信,内容很短,但很有指向性“我现在被之前和你提起过的缠住了”。
但......徒劳无功。
仍然被黑色淤光侵吞,转换成一句因长句字数放开而极尽肮脏的词汇。
陈景面无表情,点击发送。
既然用到这部手机,内容反而无所谓。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更能体现自己的困境。
三秒后。
短信被退回,发送失败。
陈景脸色没任何波动。
意料之中。
他走回客厅,拿笔写下。
文字一落,黑火追着焚烧。
天母的馈赠?
呵,该换个名字,叫天母的诅咒还差不多。
其中运作逻辑,大体是阅读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不管自己用什么方式去泄露这个消息,它就会自动更改其中内容。
编辑在线同步审稿。
只要自己会的,都没用。
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怎么用!
写着写着,看被烧出一条贪吃蛇的草稿纸,陈景忽脸色大变,掷笔停下。
他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们能影响现实。
能影响到多大程度?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就像浣熊市,起初人们只以为是一次简单的病毒泄露,但它最终酝酿成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
而那个世界里,可是有比T病毒更恐怖的东西。
不说个人伟力。
那个世界......可是正在经历着末日。
饱受污染之痛。
陈景一把抓住阿玄,揉它肚子,把玩凸起的小颗粒、拨弄尾巴下两颗小肉球,尽量放空自己大脑。
冷静。
这件事没自己脑补的那么恐怖。
他们虽然能影响现实,不过现在这种程度,就应该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换做是自己。
自己的世界被污染,又发现一个没有污染、物资还算丰富的新世界,那......
在生存都是问题的危难时刻,还会讲道义吗?
他们行为这么克制。
恐怕就是他们能放肆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