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忠兄,不可如此!”
李泽眉头紧皱,不解道:“常乐,你这是何意?他们手里可都沾了人命!”
韩笑则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们适才并未反抗,足见早前也是被逼无奈,既如此,不如将他们整顿收编。”
“收编?你想做什么?”李泽听着他的说辞,心中的疑惑却又是加剧了几分。
韩笑四下张望了一圈,随即把李泽拉到了角落,压低着嗓子,沉沉道:“今日这事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京中,届时难保朝廷不会派大军前来,我们既反了,干脆就反到底,以建州城为据点,建立一支护城军。”
李泽闻言当即瞪大着眼,不可思议道:“你想造大炎的反?”
韩笑则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早前还是你提出来的,要反了这昏君,如今却是忘了?”
李泽不禁面露尴尬,讪讪道:“那只是一时冲动之语,此事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想来皇帝知道了此间的事,也不会再为难百姓。”
韩笑却是忽的摆出了正色,不苟言笑道:“你错了,当今圣上是什么人?”
“他可是在先皇驾崩的国丧之日亲手杀了自己兄长,这才能够顺利登基,以他的狠辣手腕,绝对不会允许任何隐患苗头存在,纵使他真的不追究那些百姓,可我们几个带头的却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这般说着,却又顿了少许,随即以更加低沉的嗓音继续道:“如今北境有蛮人虎视眈眈,我们若是真反了,皇帝再想动手,便也需要再三斟酌,权衡一番利弊,内忧外患的局面,他定然是不想看到的。”
“但若我们不反,只待消息传到他耳边,恐怕要不了几日,朝廷的军队便会兵临建州城下,以迅雷之势斩清一切祸患,届时再想组织一支能够与其抗衡的军队,便就为时晚矣。”
“邵忠兄当真愿意把脖子洗干净,当一条粘板上的鱼?”
李泽一时沉默不语,思虑了良久,对他这番依托蛮人制衡朝廷的言论倒也颇感同意。
于是便咬牙道:“可...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听命于我们?”
韩笑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李泽将信将疑的看向他,几度思索,却是猜不到他想怎么做。
韩笑则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而走向帐前,朗声将其中的利弊一一向众人阐述。
期间他又将其中的弊端稍微添油加醋夸大了几分,而后更是让黑鸟向众人展现了那吞吐雾障的神通。
建州城本就因庸官碌吏积贫积弱,朝廷常年对此地不闻不问,可税收却是一年比一年高,如今要打仗了,才想起来到这儿征兵,眼下搞出这摊子烂事,这些百姓对朝廷自当是更加深恶痛绝。
转念想到今日韩笑与李泽等人所做之事,不免让他们顿时心怀感念,再见到这神异非凡的黑鸟,便就当即高举双手,出言拥戴韩笑为义军的首领。
对此,李泽和那四名镖师倒也没什么意见,今日起事,本就多亏了韩笑出谋划策,虽真正的功劳在那个陌生的女子身上,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其心悦诚服,毕竟除了提前回来的那些士兵,余下的事情都与他推测的大差不差。
韩笑则是客气的推脱了一番,奈何人心所向,稍微拉扯片刻,便就应承了下来。
而那些士兵则是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早前他们拱手投降,全因看不惯魏叔全等人的行事,加上他们的确是做了恶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可眼下真叫他们造反,他们却还是有些不太敢的。
韩笑则是又将各中的利害向他们重复了一遍。
主将被斩,他们无动于衷,若传到朝廷,他们这些人只怕也是没了活路,就算苟活下来,定然也得被发配到北境战场上,成为前排打头阵的炮灰。
他们从前也是上过战场的,自然也知道前排打头阵的都是戴罪之人。
一场仗打下来,那些前排的炮灰,通常是百不存一,想到这一层,他们便也就动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