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夷摇了摇头,沉沉道:“有关天庭的事,我知之甚少,大多都是从典籍中获知,此前你我相交,也并未谈及此处,家师亦是如此。”
玄甲没有说话,侧目盯着一盏火盆,不知为何竟是出了神。
却是陈希夷忽的开口道:“话说回来,这天门为何突然关闭了?”
玄甲怔神许久,才回过头来,旋即摇头道:“不知道,许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总之自从任命下达后,我就再也没能联系到了,就连符法也变得时灵时不灵...”
“我此前向天借雷,有时只降下一道电光,有时却是数十上百道玄雷同时滚滚而下,不但落点不由我号令,并且止都止不住...”
他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光秃秃的脑门,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转而去修习晦涩难懂的火法,还把毛都给烧没了。”
玄甲停顿了片刻,摸了摸后脑勺,继而眯着眼,又沉声道:“自天门关闭后,我便在山中枯坐,直到有一日闲来无事下山走动,无意间竟发现神祇画地为牢的桎梏莫名消散了。”
“于是我便出山,欲寻访几位昔年交好的妖仙,向他们打听打听天庭的情况,可任我寻遍了多处,却愣是什么都没找到,就仿佛他们刻意躲了起来,亦或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希夷眉头轻蹙,疑惑道:“那些仙人不是一贯隐世不出吗?”
玄甲摆了摆手,摇头道:“不一样,仙人虽大多隐世,但相熟之人凭着信物还是能寻到他们的所在。”
对此,陈希夷倒也感觉颇有几分道理,昔年玄甲一行人就是靠着一柄陈无策赠予的玉笏才寻到了厚德镇。
玄甲沉吟了少许,才继续道:“你适才所言,陈公三百年杳无音信,现下乍一想,也许和那些仙人失踪或许也有一些关联。”
陈希夷沉默了。
幽潭龙君所言,建州城隍所述,以及明知山山君,还有此时玄甲的话语,一切一切的源头竟都一同指向了三百年前。
一股谜团登时萦绕在陈希夷的心头。
他忖思了许久,不由得沉沉道:“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中缘由,就不是我能揣测的了。”玄甲无奈一笑,接着又劝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陈公既然没有交代什么,那你只管做该做的事情便是。”
“这倒也是。”
陈希夷略微颔首,转而按捺下心绪,笑道:“任他千头万绪难理,总归会有水落石出之日。”
“眼下,不如喝酒。”
玄甲也点了点头,旋即又面露难色道:“你是知晓的,我并不嗜酒,这洞府内...”
陈希夷则笑着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打断道:“我自是带了的。”
“如此便好。”
陈希夷从竹笈中取出那两个陶碗,但瞥了眼狸猫,却又犯了难。
忖思了少许,才试探道:“狸大仙喝酒吗?”
狸猫看着玄甲,一时有些发怵,但想着陈希夷在边上,便又壮起了胆子。
“喝点吧。”
“介意与我共用一只碗吗?”
“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先前只带了两只碗,你若要喝酒,就只能与我共用一个了。”
“吾可以和你用同一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