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皱紧了眉头，他发现李苍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右边的CDU调节到了飘降页面，而李苍在手动操纵飞机时，始终在控制俯仰，以求将速度限定为标准的飘降速度。

“你觉得空中重启会失败，要飘降回本场？”

李苍抿了抿嘴，有些犹疑，他的决定其实并不符合机长的猜测：“算是吧。”

“这样啊。”

机长微微松弛了些，这个答案无疑是令他压力骤减的。

机长最害怕就是李苍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如果仅仅是空中重启还是飘降返航，这仅仅是在技术上的抉择。他们现在高度还算可以，似乎还有一些探讨的时间和空间。

机长这人也算是老成，通过查看与天宁本场VOR台以及高度表之间的比值关系，心中大约测算了下：“徐宁，如果我们想要返航本场，那么滑翔比至少要超过十三。从我所了解到的信息，737的正常滑翔比基本不会超过十二，你该认清这个现实。”

见李苍不说话，机长眉头紧锁：“或者，我该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空中重启？一号发动机的数据很好，可是一个标准的可以重启的情况。与其将希望寄予在虚无缥缈的飘降，为什么不尝试更为合理的空中重启？”

李苍刚才没有搭理机长，因为他在转弯过程中始终在观察外界，以求可以定位迫降点的位置。

奈何，飞机始终处在云中，外面什么情况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因为外面温度太低且水汽充足。”李苍偏头看了眼机长：“在这样的环境下，熄火的发动机核心机冷却会非常快。”

机长不解：“所以，这代表什么意思？”

“当然是代表空中重启的时间会非常长，我们或许需要经历三次，甚至四次的循环才能完成空中重启。”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高度足够，即便是四次重启的尝试，勉强也应该足够的。而且，等到飞机下到足够低的高度，一旦出云，那潮湿且寒冷的情况就会改善，不是更利于重启。或许，我们甚至都用不到三次。”

“飞机若是要风转，那速度势必要大于三百节。可是，即便是一次空中重启的周期时间，飞机都无法承受。”李苍看不到外界，但是不妨碍他在地面上的充足准备。

“还有一个问题。”李苍笑道：“谁说我要返航天宁本场了？”

机长一怔：“你说什么？”

李苍以天宁VOR为定位点，于ND显示屏上指出了一点。

这一点位于天宁本场VOR台的西方偏北一点的近处。

两者相距不算很远。

“我们不回天宁.......”李苍眼睛微眯：“去这里.......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