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办事怎么样?”王腾伸手一指,示意高松坐下。
高松弯了弯身子,坐在椅子上,说道:“还行吧,中规中矩。”
“小刘全偷东西的事,只有你知道?”王腾又问。
高松思量一会儿,说道:“我发现的,发现后就和你说了。把他关起来后,我特意嘱咐他别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就跟旁人说是做事不细心,惹了你生气。他为了活命肯定不会把实情说出来。”
“好,你寻个由头,把来福叫来。”
……
来福二十多岁,相貌普通,圆圆的脸盘,看上去特别喜庆。
“我听高公公说,你做事妥帖。”王腾翘着二郎腿,摆弄着茶杯说道。
“谢公公夸奖,这是奴才的本分。”来福弯着腰说道。
王腾又问道:“几时进宫的?”
“回公公话,奴才是成元四年进宫的。”
“成元四年啊!也快十年了,是老人了,该提一提了。”王腾慢条斯理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来福抬起头来,胖胖的脸微微抖动,眼睛里满是希冀。
“家里是干什么的?”王腾问道。
“奴才家里是做木匠活的,奴才的爹有个木匠手艺。”
“噢,有手艺怎么还送你进宫啊?”王腾诧异道。
能把孩子送进宫的,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
“奴才十六那年,奴才的爹生了一场大病,家里没吃的了……”
“原来是这样。”王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听说,上个月十八,你家买了一座新宅子,花了八百多两银子,你爹的木匠铺生意不错啊。”
听到这句话,来福满色刷白,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
“小刘全死的可惜啊,多好的孩子,就是不听话。”王腾继续施加压力。
扑通一声,来福趴在地上,大哭着说道:“公公,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别哭,我不会把你怎么着,你和小刘全不一样,好好的跟我说说。”王腾循循善诱的说道。
“是永寿宫?”
“是,是永寿宫的刘副总管,他给了奴才一千两银子,让奴才把皇上看什么书,平时有没有发火跟他说说。他说,他说这是太后关心皇上,没别的意思。”来福抬起头,看着王腾说道:“公公,我真的是啥也没说,我也靠不到皇上跟前。”
“真没说?”
“就就一回,我听宋希说,皇上吃了好几个蜜枣果子,就跟刘副总管说了这个。”来福哭丧着脸。
“宋希?”王腾点点头。
“公公,莪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饶我这一回,我当牛做马报答您。”来福膝行两步,抱着王腾的腿,说道。
王腾轻轻一笑,低下身子,说道:“不,你得继续和刘副总管说,不过说什么,得听我的。”
他学着商庭的模样,静静的看着来福,眼睛一动不动。
“我,我没这个能耐,我怕被刘副总管看出来。”来福明白王腾的意思,可这种事是在刀尖上走路,他着实不想干。
“没这个能耐就学,学不会就和小刘全做个伴儿,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王腾冷冷的看着他,接着说道:“还有你的家里人,你爹,你娘,你的弟妹,花了不该花的钱,想过的舒坦,没那么容易吧?”
“你想想,皇上终究是皇上,这个天下最终也是皇上的,不是太后的。日后皇上亲政,我记你一功。你想要的回家安稳过日子,我也送你出去。”
……
送走来福,王腾在床上稍微歇了会儿,看了看时辰,已经酉时初了,天也渐渐暗了。
整理一下衣衫,吃了两口东西,又回到了商庭的书房门口。
她闹脾气,还得去哄着她。
还有天理吗?
“皇上没有吩咐?”王腾问侍立在门口的小太监。
“回公公话,皇上没叫奴才。”站在左边的小太监答道。
从他离开到现在一个多时辰了,不吃东西也得喝水吧。
王腾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发现商庭正依靠在床榻上看书。
走到塌前,商庭也没有反应。
还在生气?
王腾掀开茶杯的盖子,里面只剩下一点茶叶了。
你这闹脾气,还不喝水。
跟谁学的?
“陛下渴了吧?”王腾轻声问道。
“哼!”
一声轻哼,再也没有其他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