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一定要提醒一句,他的同僚张让等人,还真是仓皇掉入黄河淹死的。
而段珪也不好过。
好不容易逃离,却被闵贡斩首挂在马匹面示众。
细细想来,还比不淹死在黄河呢,至少有个全尸!
“中常侍段珪,南宫卫士令宋涛为奸人所惑,为非作歹,冲撞禁宫,现已缉拿,即将压入武库内狱,诸军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曹昂到来,车架之中再次传来太后旨令。
不知为何。
何太后在“冲撞”一词咬牙切齿,格外用力。
可惜众人已为惊鲵震慑,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望着眼前嗜血剑锋,以及装备森严的北宫羽林卫,再加领头之人已然擒拿,刚刚赶来的羽林卫陆续放下武器表示投降。
有了人领头。
剩下的人再无抵抗的想法,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投降,生怕自己被人当做反贼拿了功绩。
一场计划匆匆的陷害。
在曹昂发觉不对逃脱现场,到掌控了何太后和罗网之后,片刻之间便形势扭转,反倒让段珪和宋涛被缉拿入狱,当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永乐宫门缓缓关闭,被俘获的宋涛隐约看到一道仿佛曹昂的身影,居然大逆不道地钻入太后车辇之中。
他猛地擦了擦眼眶,眼前却只有紧紧闭合的永乐宫门,朱红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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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渐渐发亮。
发生在永乐宫中的事情,也逐渐扩散开来,在整个雒阳城中酝酿起新的声势。
张让府中。
“又是谁泄露了计划!”
只见一人身着黄衣,面色黢黑不怒自威,正对着众人喝问起来。
“前番暗算何进,便有中常侍郭胜泄密,这才导致蹇硕身亡,西园军伍落入何屠户之手,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北宫羽林卫,都能失手,我等还有何生机可言啊!”
“不若就此束手就擒罢了,还挣扎个什么劲!”
“程常侍勿恼,此乃段珪妄动之祸,谋事不密所至,你我也方才了解经过大概,何来泄密一说?”
首一个面白无须,身着白衣的老者主动说和,正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为祸朝廷的大奸宦,居然是这般慈眉善目,简洁朴素的老者。
“此番我们均是一条绳的蚂蚱,何进袁绍等人亡我之心不死,万万不可心有二意,妄图苟且偷生!”
“赵黄门不若去济阳侯府(何苗,何进弟弟)一趟,纵使舍些钱财,也要救下段珪其人!”
“行吧,我就再走一趟!”
下首一名高瘦老叟闻言放下茶杯,一脚踢开按脚的奴婢,起身向外走去。
“咋们釜底抽薪,直接请车骑将军动手调离曹昂小儿,那还用折进去一个段珪,你们真是财迷心窍!”
“不过这次老朽先垫了,但却要段珪府邸出大头了!”
“不然济阳侯胃口不小,可只能徒劳无功,反而打草惊蛇,引起何屠户的防备!”
段珪的侄子挤在一群老宦官之中,瑟瑟发抖。
此刻听到赵忠的话语之后连声应下,没有半点不满之色。
“散了吧!”
“派人早些收拢剩下的羽林军,不然到时候指望我们几个老骨头动手?”
“还有宫中,要搞清楚太后是怎么想的,这才是关键,不然折损一个段珪就只是开始!”
看到赵忠离去。
张让提点了几句,便径直向着后厅走去。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只好随之散去,却不想被踹倒的女婢眼神闪烁不已,似是在记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