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来交涉时，王当起了色心，被我一剑结果，好不容易收揽了她的手下，刚想派人通知姐姐，就遭逢官军攻打....”

看着从小要强的姐姐，张宁拿来毛巾帮她擦去脸汗珠，方才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些许细枝末节。

“如今你也看到了，那人并非旁的朝廷官员，并没有为难大家，甚至还主动出钱从城中买来各式农具家禽，帮助大家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觉得这样就很不错！”

“可他是朝廷官员，他的父亲就是靠着打义军积累的功勋！”

张楚忽的情绪激动起来。

她跟随父亲身边处理战报，也曾听闻曹阿瞒的名声。

“那又怎么样？”

“至少他对待百姓不错，待我也很好，虽然偶尔会有坏心思，但是并未因我的身份而伤害我。”

张宁似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回过头来，拉住姐姐张楚的手心。

“姐姐从小继承了父亲的志向，我却只想全家安好，跟随父亲征战是如此，跟随姐姐四处奔波也是如此。”

张宁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说出了挤压心中数年的心里话。

“父亲在世时，我便不明白他的志向，他死之后，我变得更加疑惑。”

“明明大家都是义军的一员，结果父亲死后没人想为他报仇，整日里勾心斗角，只想着争夺更多的权利和手下，方才有今日败局。”

“姐姐辛苦带着大家求生，结果王当觊觎我和姐姐，大言不惭要让我们姐妹二人服侍于他，他才愿意收留大家。”

“在杀掉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时候单单靠仁义和道德，是成不了事情的，还要有护卫一颗赤胆忠心的刀锋。”

“可是我累了姐姐！”

张宁抓着姐姐的手心，眼睛微红说道。

“我只想要一个小家，一个父亲能够读书作画，给人看病抓药，母亲织布做女红，姐姐也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每日每夜考虑怎么平衡部将关系，怎么躲避朝廷的追杀。”

“我虽然从小习武，但是我比不得姐姐心志坚定，胸怀大志，我以前躲在父亲树荫之下，后来听从姐姐行事，现在又依靠郎君保全大家。”

“我只能做到这些！”

看着钻入自己怀中，身子不断颤抖的妹妹，之前准备劝慰妹妹的话，忽然也说不出口了。

“抱歉，是我的错！”

“那姐姐呢？”

张宁忽的擦去眼泪，抬头笑着问姐姐道。

“以你的脾气，怎么会看那坏人如此折辱于我，我还担心你会出手刺杀夫君呢！”

张楚闻言双耳通红一片，似是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本来没忍住想要出手，可是....”

张楚双目失神，想起之前曹昂所言。

“可是他称呼父亲为大贤良师啊！”

“是啊，大贤良师，在义军中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张宁同样低语附和道，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