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见黄若云道:“你就不要过谦了,想必心中早有大作,只是想藏私吧。”
黄若云可是知道的,尤其是昨天听了那首《葬花吟》和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后,对陈风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刚才她心中悲伤的缘故并不全是自己的经历,主要是自己的母亲,每每看到母亲静坐窗前独自垂泪,就知她内心又在思念那个狠心的离她远去的父亲。
母亲也喜欢桃花,每年桃花盛开之时都要折几枝放在屋内,昨天陈风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诗句直接道出母亲的那种心境,今天观桃花,又让黄若云思绪万千,所以作出如此悲春伤秋的诗来。
而此时陈风心想又忘了黄若云这茬,看来装低调是不行了,做个烂诗糊弄一下吧,又怕折了在一旁光给他眨眼睛的祝凝雪和这个对他愈发期待的黄若云,忍不住道:“既是如此,陈六献丑了!”他缓缓念道:
去年今天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众人无不陷入沉醉之色,祝老赞叹道:“怪不得我女儿夸你,你果然非同凡响,这首诗有景有情,真乃好诗也!”
那林慕白很是无语,刚才祝老把这个小厮请进来他就想冷嘲热讽一下,想找回在范剑那里吃瘪的面子,碍于祝老没敢多话,本想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六作完诗后再嘲笑他,可谁曾想做的这诗真他妈太好了,比那范剑还好,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他俩主仆这是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混?
众女美目灼灼的看着陈风,陈风本就长得英俊,此诗一出,在那桃花树中,他满面微笑,如翩翩佳公子一般,哪有一点下人模样。
祝凝雪笑道:“父亲怎样?我说的没错吧!”
“哈哈,果然是我的女儿,慧眼识人也!”
那从未和陈风说过话的林曼如道:“陈先生竟有如此高才,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曼如佩服!”
“二小姐过奖了!”陈风也是首次与她说话,她身穿是淡粉色裙装,和桃花相映一色,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是个十分恬静的女子。
身旁的林慕白却冷哼道:“和他主子一样,都是装逼的家伙!”
他身边有几个男书生和他是一种想法,紧跟着他道:“一个小小的家丁能做出什么诗,这诗肯定是念的他家范少爷的。”
“也许在哪抄袭的也说不定!”
“……”
他们心里极不平衡,一个小小家丁压在他们头上,还被祝老和众美女称赞,心中都很不爽,不免和林慕白一样,把他当做敌人。
祝老笑道:“陈老弟,很多人不服你呢!要不你再作一首?”
祝怀远其实很想考究一下他,一来看看这个陈六到底有多大能耐,二来既然以后可能进入祝府,自然要多加审核把关才是,最后他心中却还有另一目的,他之所以弃官归乡,其实是上面的私下决定,现在正为主子争取可用之才,而这可用之才并不要那些名门望族子弟,因为这些有背景的人用起来,难免会牵涉家族之事,他想要从民间寻找人才,这个陈六倒符合,不过还得慢慢观察。
陈风未想这个祝老还没完没了,心中哀叹一声,如此看来,本博士终于要从幕后走向前台了,在家乡时自己可是华夏国最牛的中文系老师,其实心里很享受和怀念那个众人瞩目的前台,他笑道:“祝老可是要我再次以桃花为题吗?”
祝怀远有心讨教,笑道:“最好不过!”
陈风飒然走进桃树,朗声念曰:
桃花坞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後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风颠,我叹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