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仙桃立刻道:“他看到了我的脸!你怎么能让他跑了!”
裴麟道:“现在看不看得到你的脸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
苗仙桃道:“不可能,我从没有暴露过身份。”
裴麟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如此自以为是?你没有听到他的话?航运司做三层的人,都是最外层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核心的事情呢?仅仅一个最外层的人,都要逼着你让身边的人去死,你仍然还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们抗衡?”
苗仙桃气红了脸,咬紧牙,活脱脱一个气疯了的小兔子。
裴麟真不知道,那快雪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如何交代这些人做事的,他已经对这个小丫头失去了耐心,摆了摆手道:“如果你想活命,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便走出了房间。
武封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中颇有大疑问,立刻走上前问道:“少爷,这么简单就放了他?”
裴麟道:“他不过就是一个拿银子办事儿的,为难他有什么意思?想必现在郑年已经跟上他了,只需要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向,就清楚了。”
武封不解道:“按照您的意思,航运司没有除掉快雪楼的是原因……到底是什么?”
裴麟扬起了头,“他们根本没必要除掉快雪楼,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航运司是想要利用快雪楼来转移注意力。”
武封道:“注意力?”
裴麟道:“不错,这一次就是很好利用快雪楼的契机,只要利用好快雪楼的想法,他们就能很容易达到他们所想达到的目的。”
武封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裴麟恍然道:“运送那批足以影响半个江南人生死的财宝。”
他转过头,拍着武封的肩膀道:“我得回王府一趟,你务必盯好苗仙桃。”
武封警惕道:“是。”
天空仍旧阴沉,细雨不断冲刷着青石板的路面,打着油纸伞的行人穿梭在烟云江南的迷雾里,稀薄的雾气笼罩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小镇。
轻轻走过泥泞的岸边,看着溪水潺潺流出,河对岸是一所巨大的宅院。
小溪周围没有任何建筑,更没有民舍,只有一些行过的渔船,和几个正在垂钓的老翁。
小舟随着碧波流淌而来,上面没有人撑浆,任由其随波荡漾。
几个老翁抬起头,目视着那条小船。
小船上下来了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背囊,敲响了宅院的后门。
后门打开,一群小姑娘笑嘻嘻地跑了出来,叫着道:“小郎君,今儿个有什么新鲜的物件儿啊?”
那小郎君笑道:“大姐姐们上次要的东西我全拿来了,这不,巧儿姐要的头花儿,蜜儿姐要的肚兜,彩儿姐要的丝绸,我全搞到了。”
姑娘们纷纷从腰包里拿出银子,给那小郎君付了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小郎君重新踩在小舟上,躺在遮雨棚下,翘着二郎腿哼着歌,随着河流,一路向西。
鱼上钩了。
可是抓着鱼钩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并不在意,他将手里的鱼竿松开,抓起身边的鱼篓站了起来,一路跟着小舟远去。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似乎方才咬住饵的并非是鱼,而是小舟里坐着的那个人。
不一会儿,又一艘小舟行了过来,这一次下来的是一个卖鱼的可怜人。
岸边剩下的两个老人仍旧在垂钓,眼睛却根本不在意细雨的湖面,而是在意那宅院后门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