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方都有动机。
赵无陵不信任她,那日的问话不过逢场作戏,他那般谨慎细致,怎会被她骗?
胡老不曾露面,可他手下人并非泛泛之辈,他想与她联手复仇,是以,派人跟踪她也不无可能。
哎。
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
罢了,还是抓紧时间突破身体束缚,练成寒冰剑法,她便可早些回江宁去。
锦州,是个是非之地。
断不可久待。
早些时候,楚之江曾与祖父提过此事,祖父答应为萧玉瞧瞧筋脉,可天不遂人愿。
一是萧玉受了伤。
待她伤好了,楚洪却大病了一场。
接连几日阴雨连绵,楚洪卧病在床,时刻需要人伺候。
病来如山倒,萧玉看望过他几次,老头觉得自己病恹恹的模样一点也不威风,便不让她再去探望。
可怜又笑人!
萧玉回到小院,拢了衣衫便去林中练剑。
即便如此,她也可笨鸟先飞,练得一式,便就是得一式。
每次寄信回江宁,她都是报喜不报忧。
而师父每次回信,先是絮絮叨叨山上发生的琐碎事,然后关心她近来的练功状况,叮嘱她注意身体,最后留下两个醒目的大字。
——早归。
这日,柳儿送来信件。
她正伏案小憩,借着烛光打开信件,信中宣纸十分崭新。
除了中间一点墨黑色痕迹,没有落笔的痕迹。
她拧眉,师父这回怎的写得这般少?
疑惑着打开信纸,眸子倏地一紧,她拢起信纸,戒备地望着四周。
除了柳儿,并无他人。
重新打开信纸,“小心”二字落在中央,字迹可察其笔锋有力,落笔果决。
天气愈发阴沉,周遭也愈发诡谲。
当初下山,只是想疏通筋脉以便练功,未曾设想过有这多麻烦,如今筋脉未瞧,麻烦接二连三地找上门。
看来,她须得见胡老一面。
可那人并未说胡老的住处,她无从寻得。
过去了好些日子,也不曾来找过她,倒是沉得住气,想是还在暗中筹谋着,伺机而动。
是以,她时常在鼎和楼小坐。
那人当初既约她鼎和楼相见,想必此处是安全的,也是熟悉之地。
只可惜,接连五日,都无果。
出了鼎和楼,细雨翩跹而下,柳儿在门口撑了伞候着,二人往出府方向回。
“姑娘。”
柳儿握着伞的手抖了抖。
几滴雨水滴落萧玉肩畔,她侧目望去,只见柳儿神色紧张,不停往后斜目,欲言又止。
她循着柳儿视线望过去,都是行路匆匆之人。
只是在她回眸瞬间,一抹黑影瞬间消失,速度快不可察。
柳儿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姑娘,这几日,奴婢总觉得背后瘆得慌,像是有人跟踪一般。”
“这样啊。”
萧玉低头思了片刻,吩咐柳儿:“方才在茶楼听人说万家糕点铺新出几样糕点,你去买一些。”
说罢将钱袋解下,柳儿拿着钱袋不知所措:“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有东西落在茶楼了,我回去取。”
“奴婢和姑娘一起……”
“不必,你去买糕点,再回茶楼接我就是。”
萧玉从伞中退出,移至一旁屋檐下,抬手催促柳儿。
“去吧。”
“……是。”
柳儿一头雾水,姑娘以前出门随意得很,也极少佩剑外出,这几日是怎的了,剑总是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