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市。
朝阳初升,路边柳树的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鲜红的太阳,正从大街的东头升起,早起人们有些睡眼惺忪地走在街。
突然东边传来一阵“噼哩啪啦”一阵鞭炮声响。
整个东市的人都惊动了,有闲的人便不由自主往鞭炮声处走去。
在东市中间地段最好的地方,几间装修典雅大气的门面今日开业。
高大门额上挂着一块楠木大匾,上面雕着四个瘦金体的大字。
汇昌金号。
鞭炮响起,吸引了不少早起的百姓驻驻足观看。
但是早起多是普通百姓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门脸,很多人都是望而怯步,只站在门前询问旁边的人。
“哎这是做什么买卖的”
旁边人十分不悄道:“那上面不是写着的吗”
问的人脸一红,尴尬地笑道:“我不是不识字”
旁边人更看不起他了,语带训斥道:“连字都不识,瞎问什么”
“你识字你说啊!”后面人听不下去出声怼他道。
“我,我也不识字。”
“各位客官、各位高邻今日我汇昌金号开业,欢诸位前来捧场!
以后大家都在一街上混饭吃,还请各位高领多多帮衬”掌柜的笑呵呵地走出来与众人打招呼。
掌柜的知道面前这些多是一些在东市讨生活的人。
“都在一条街混饭,相互帮衬就是了”
一些人见掌柜的和气,拱手答话,一边说就往店走算是给店时添点人气。
一走进店里面见迎面摆着几个黄花梨木的柜台,墙壁上县挂着各种金玉饰品,知道这里一家金银玉器店,看看便都出去了。
在唐朝社会等级制度森严,一些金件金器一般人家根本不能用。
于是,李承乾命人只做一些精致的首饰卖给贵妇们,大唐少府监有的是能工巧匠,这些事情倒不用李承乾费出图样。
但是这么多黄金,只卖首饰显然不能尽换成铜钱,所以在二楼李承乾还规划做一些大笔的交易。
金号开业,李承乾也来了。
此时,李承乾一身便服坐在金号二楼,沉着脸打量面前站着几个国子监算学的生员。
“怎么听说你们不愿意来这里做账房先生”
李承乾声音淡淡地,听不出喜怒。
“学生就学国子监,学习算学,是为了有朝一日学有所成能报效朝廷,非是为了来此做皇家的奴才。”
“学生也不想做一个账房先生。”
皇家的奴才
账房先生
在唐朝因为有士庶等级的划分,士人骄傲与清高不是一天两天能完全消除的。
像郝处俊曾经以做滕王友为耻,宰相苏良嗣因为薛怀义跟他走一条路,就要暴打一顿。
商人更是低人一等,白居易说“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
现在李承乾把正经的国子监学生弄来经营金号,说的再好这些人也只会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们可曾读过桓宽的盐铁论”
几人闻言一怔,随即其中一个人正色答道:“桓宽虽然也算是儒学前贤,但他所记的盐铁论不过是盐铁会议的记录而已,并未阐发出新意”
“你读过”
李承乾冷冷地打断他。
那个学生心里一惊忙低头道:“学生没有读过!”
李承乾没有理他,脸色森然地看向其他几人。
这几人一见李承乾脸色变了,才想起来面对的是什么人。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荆王谋反的一干主犯公开砍头,李承乾在长安城的官员之间都能止小儿夜啼了。
几人吓的低下头,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李承乾收回视线,淡淡地道:“孤王问你们有没有读过盐铁论。
你读过就是读过,没读过就是没读过,怎么连书都没有读过就在孤王面前大放厥词”
“学生有罪!”
几人慌忙躬身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