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的通常印象中,虫族与其说是一个由无数个体组成的种族,倒不如说是由一个意志支配的整体。不同于人类会相互算计、冲突、妥协和结盟,在绝对统一的思想的控制下,虫群堪称是令行禁止、无畏生死的战争机器,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席卷任何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
而这,也是虫族最可怕的特质之一。
不过,自从主宰死亡、刀锋女皇取得了虫群的绝对控制权以后,这种情况便开始逐渐发生了改变。至少对于虫群的高阶存在来说,他们已经具备足够程度的自我意识。
至少,他们不会如过去的脑虫一样,在主宰死亡后去合体成为新的主宰,而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并竭尽全力将其付诸实施。
而札迦拉,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对于刚刚进攻人类要塞失败的札迦拉来说,她当然不会不认识伊莎,更不会不知道对方的身体里存储着刀锋女皇以前的想法、思绪和计划,是其不择不扣的“亲信”。
理所当然地,她也知道,能够让这样存在心甘情愿地服从的存在必然是真正的刀锋女皇,至少,在过去是。
不过,对于札迦拉来说,这种时间上的连续性和肉体上的同一性并没有意义。
在虫群的统治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法理,也不存在神圣的王权。支配虫群,让虫群茁壮成长的也不是什么血统传承或是天命所归,而是足够强大、足够坚定、足够凶狠的意志,是能够战胜所有敌人、扫平一切阻碍的能力。
但是,在不久前人类孤注一掷进攻查尔的行动中,虫群过去的统治者,刀锋女皇莎拉·凯瑞甘,被对方用稀奇古怪的神器变回了软弱无力的人类,还被轻而易举地带离查尔,在茫茫宇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之后,虫群分崩离析,人类在查尔行星耀武扬威地修建了要塞,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在札迦拉看来,这就已经证明了凯瑞甘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已经没有资格自称是刀锋女皇,更没有资格统治虫群。
因此,在伊莎联系她时,她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
对她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在凯瑞甘和周云抵达地表的时候,札迦拉正在强酸沼泽收集着那些剩余的虫卵,准备以此来补充在进攻人类要塞过程中损失的兵力。
不久之后,她就察觉到正在入侵这里的庞大虫群,也感受到了远处那正在逐渐接近的无比强大的幽能。不过,这并没有使札迦拉产生任何妥协、投降或是逃跑的念头。
她一边派出所有的工蜂分散到各处收集散落的虫卵,并将它们源源不断地投入孵化池变成各种战斗单位,一边控制着自己手中的虫群向着敌人所在的方向迎了过去。
同时,依靠幽能来承载讯息,札迦拉将自己的意志传递到了凯瑞甘这里。
“你才不是刀锋女皇。”异常凶狠的声音响起,“你只是一个可悲的失败者,你没有资格统治虫群。”
不过,凯瑞甘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嚣,只是沉默地驱使着虫群如潮水一般涌来,很快,双方便在强酸沼泽里展开了血肉横飞的残酷厮杀。
与此同时,在人类要塞的指挥中心里,被沃菲尔德的手下严密地“保护”起来的雷诺有些坐不住了。他瞥了守在舱门两侧的陆战队员一眼,然后鬼鬼祟祟地凑到了瓦伦里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