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确实守在五峰洞监视兽潮情况,但前几日师兄来信说师尊身体抱恙,徒儿特意赶回来看望您。”
“你倒是一片赤子孝心可见。”剑无极依然背对着楚怀生,丝毫没有转身的迹象:“不过为师没事,你只管放心便是。”
“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便在剑门仙城多留些日子吧。”
“你也许久没有与门中弟子亲近了。”
“等过几日为师与你接风……”
说完,剑无极端起旁边的茶水啄了一口。
楚怀生愣了愣,师父这是在逐客?
他已经被剑无极收入门下十余年,这十多年他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
原本还想多试探几次,但剑无极却已经端茶送客,只能无奈告退。
合上房门。
楚怀生转身离开,双腿移动的飞快。
吱嘎。
砰!
正在埋头处理门中正事的孔云霄被推门声吓了一跳。
转头就看到师弟沉着脸走进正殿。
“都出去。”
在楚怀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声音中,殿内的几名弟子和管事立刻起身离开了大殿,还贴心的合上殿门。
不过数息,硕大的“灵官殿”中就只剩下了楚怀生和孔云霄师兄弟。
抬手祭出一个隔绝神识的法阵罩住二人。
楚怀生开门见山,道:“十万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何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并没有参加征讨队,而是与望月真人留守后方指挥。
后来又独自去了五峰洞驻守。
征讨队的遭遇只是从仙剑门的情报网中听说,细节方面肯定不清楚。
孔云霄闻言苦笑,将经过事无巨细的全盘托出。
“你是说,因为中原上宗坐视兽潮屠戮津国之事,导致师尊寒了心!”楚怀生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对剑无极的打击会如此巨大。
楚怀生虽然天赋异禀前途无尽。
但受限于时代和认知的局限,对剑无极的改变感到荒诞。
如果换做白青君,应该就能理解剑无极为何会如此备受打击。
因为从后世的眼光来看,剑无极就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认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让世界发生改变。
而且,在他当上津国第一到十万大山征讨之前,也确实如他所想般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但他将那些所谓上宗的人想的太过理想化。
认为只要自己出手,上宗的人虽然不至于帮忙,但也绝不可能出手阻拦。
毕竟这是津国修界内部的事情,上宗无理参与进来。
但御兽宗的背刺就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将他所有的努力和幻想都按回了坟墓之中。
而越是理想主义者,当他的幻想破碎时,崩塌所带来的反噬也就越强。
用修界的话来形容,便是道心破碎。
现在的剑无极就仿佛一个心死的人。
或许会一直消沉下去,直至毁灭。
或许会重铸道心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但谁也不知道新出现的道路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