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宿舍,他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经常去的那个兵击训练馆,这里的管理老师对他已经很熟悉了,每次进去的时候只需点头打个招呼就行。
不过今天他感觉到这位老师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他进来眼睛一直往前看,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他思考了下,继续往里走,推开门后,就见到宽阔的练功场上空荡荡的,往日来这里训练的学员都是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体型修长高瘦,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男人站在那里。
在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可他没有因此退走,而是反身将身后两扇门重新合上,并来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站定。
那个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伱很敏锐,我感觉你进入场馆的时候脚步稍稍放缓了一瞬间,应该是发现今天情况有异,可你还是走进来了,是因为你对学校的环境很信任,还是对自己有信心呢?”
陈传思索了下,说:“两者皆有吧。”
男人说:“很有意思,你的信心应该是通过以往一次次的搏杀存活下来,一次次的战胜对手累积而成,很不错。”
陈传能看懂这个男人的目光,那就像是在品评一个有待商榷的物品,好像在一个随时可以放弃和获取的中间值中游移不定的状态,且正享受着这种衡量的乐趣。
这种态度,那无疑是把自身放置在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这同样是一种傲慢,虽然和荆临的表现方式不一样,但在根本上没有区别。
他说:“看来他的确是你的学生。”
“学生?”
男人似乎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错了,他只是我的一个玩具而已。”
他嘴角带起一丝恶趣味,“他是一个私生子,小时候经常受继承人的虐待,可又不舍得逃离自己的家,因为就算被打骂,被凌虐,他也比中心城的大部分平民和贫民窟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过的好。
他的内心渴望高人一等,渴望复仇,渴望把以前打骂虐待他的人踩在脚下,所以我施舍了一个机会给他,因为我实在想看看这幕戏剧接下来是怎么表演。
看戏就要买票,所以我也不吝于给他点指点,可又不能给他太多,因为那样就太无趣了,你知道么,在中心城的时候他是一个自卑怯懦的人,连话都不敢和人大声说,可现在到了外面,又是变得傲慢,矜持、高高在上,这可太有意思了。”
陈传说:“那么尊驾找我,也是有着相同的理由么?”
“不不不。”男人当即否定了,“我在看完一出戏之前不会去看别的戏,本来我只是临时起意,想见见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报纸上吹嘘的那么厉害,不过等荆临回来后,我又了解下你的过往。发现你很符合我的要求。”
“要求?”
男人看向他,说:“你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人,求的也不过是一个能正式能在中心城立足的机会,而身为武毅的学生,去往中心城的途径,不外是两个。
一个就是自己考入总院,但是这个名额非常有限,几乎不会在举荐生之外产生,还有一个,对你们则更为实际一点,那就是与有资格去中心城的人建立人身依附关系,做为仆从进入那里,不过这个机会不是人人能得到的,如果不够优秀也没人看得上。
无论是你以往的所做所为,还是不久前击败我那个玩具的实力,都证明了你的个人能力,你有这个资格。
所以你只要你答应当我的仆从,嗯,当然名义上你会是我学生的陪练,那么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中心城了。”
他又玩味笑了笑,“是不是一下下不了决心,没关系,我对有才能的人一向是宽容的,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
说完,就往外走了过去。
陈传说:“不知道尊驾怎么称呼?”
“谭妄。”
谭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打开门,转身说:“忘了说,我并不喜欢被拒绝,好好享受这个休沐日吧。”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陈传站在空荡荡的场馆里思索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也是走了出去。
谭妄离开训练馆后,就直接回了那位于湖心的别苑,只是他才是走进了训练馆,却是眯起了眼,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坐在了自己常坐的沙发上。
这是一个如同狮子般的男人,阔口大鼻,披散的头发散落在两肩之上,宽厚雄壮的体型似乎把沙发都是坐弯了,他身上套了一件束腰练功服,显露出来的肌肉块垒分明,强壮的身体之中似拥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隔着这么远,都能使人产生一种窒息感。
他狭长的眼睛微眯,“你是谁?”
那个男人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而随着他这个动作,顿时生出一股更为强大的压迫感,并用宽厚有力的声音回答:“何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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