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将电话递给顾忠敏的时候,迎来的是老校长万分探寻和好奇的眼光,他心中知道刚刚与顾忠平的一番“交锋”,已经让这位老校长生出疑惑之心了,无论如何,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思维方式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叫做郝俊的孩子一样,这是属于他做了几十年教师和校长的自信。
顾忠敏接过电话又与顾忠平聊了几句,才心情沉重地放下话筒,老校长并没有因为儿子被纪委的人带走而乱了分寸,只是从种种迹象来看,顾凯凡的遭遇,绝对是有心人的杰作,那么这个有心人又是哪位?
郝俊微微吸了一口气,尽管未曾与对面那位市长大人当面,还是能够感觉到顾忠平所释放出来的巨大压力,这恐怕就是官威吧,无形却很实在。
不过,眼下总算是达到了自己最期望的目标,接下来,就要等消息了,希望这位年富力强的兴城市长能够带来一些好消息吧!
他和郝跃飞都没有太多其他的选择,这时候必须谨慎。
郝俊坐在位子上想了许久,人生兴许就是这样,都是在一次次赌博中度过的,你必须要压上值得的东西,才能拥有去赌的机会,所谓做事的魄力,无外乎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顾校长,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先走了!”郝俊轻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门口,整个过程中,顾忠敏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郝俊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郝俊同样,似乎对于在教室里与叶卫平生的冲突觉得根本不值一提!
郝俊回到教室,正好是下课时间,刚一入门,整个教室就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全都以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他,敬畏之中夹杂着一丝同情,也有的当然是幸灾乐祸。
郝俊灿然一笑,就坐在自己靠近门口的位子坐了下来。
一班有个习惯,每周都要交换一次座位,即第一组变为第二组,以此类推,第四组则变为第一组,这周郝俊的位子正好靠近门口,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被叶卫平现的危险窜后门进,但人生却是如戏,总会跳出点波折。
胡佳杰和赵文杰刷得一下就把郝俊给包围了,汉奸同志似乎终于忘记了上个礼拜有关于郝俊的痛苦悲惨恐怖记忆,两眼之中满是关切,“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们俩把这两张对不起人民的脸蛋弄的离我远点!”郝俊推了推赵文杰的脸,赵大彪同志却想要离的近一些,脸庞就有被挤得有些些变形。
胡佳杰又凑了过来,轻声道:“你不是去向叶老头道歉去了吗,他怎么说?”
郝俊扑哧一笑,故意将音量放大:“切,你们太小看我了,这种小事咱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这是故意说给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这边说话的石杨听的,无论在他们这个年纪还是在郝俊工作以后,打小报告的人往往是最受别人讨厌的,而这位石杨同学却是秉承了这一光荣传统一直到长大,当然后来怎么样就不是郝俊所知道的了。
“那你去找老班了,那不是自找没趣嘛,他本来就看不惯你!”赵大彪同志笑眯眯地问道,他被郝俊的若无其事给感染到了,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你当我白痴啊,杨老头本来就恨得我牙痒痒,我若是去求他,那多没面子啊,咱不求人,看着吧,到最后,什么事都没有!”郝俊颇为骄傲地说道,心中却有股淡淡的温馨在弥漫。
就这样三个人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的日子,该是郝俊记忆中多么美好的画面啊!而且恰恰现在吹牛的主导者是他自己,居然如此惬意。